[縮在被子裡的人默默爬過……我已經連空調都不敢開了,看這節目的時候,家裡發出一點聲音都能把我吓得不輕。身後和耳邊有氣流吹過的時候,我就總覺得是有人站在我後面啊,總是吓得心髒砰砰跳的回頭看。而且空調滴水的聲音、木闆膨脹的聲音,我都會吓得一哆嗦。]
[我有點被吓到了,看到燕哥這麼厲害的人都把門鎖成這樣,我也開始懷疑,會不會真有什麼東西沖進我家了。剛才火速去把我家的大門、鐵門、防盜門,全都鎖了又反鎖,才有點安全感。]
燕時洵站在農家樂的大門後,皺着眉擡頭遠眺着周圍的群山,垂在身側的修長手指不斷在長腿上劃着什麼,看起來是在算卦。
但是越算,燕時洵的眉頭就皺得越緊。
像是應了他剛剛說的那一句話,人縱然千算,算不過天地。當天地閉口不言的時候,沒有人能夠從其中得到半點答案。
不管他如何起卦,所有的卦象都是一片混亂,并且每一次起卦都會得到一個不同的結果。
就像是幾股不同的力量在互相牽扯争鬥,一些力量時而占上風又會退避,于是劇烈的影響到了卦象,導緻卦象時時刻刻變動,有的大兇有的大吉,他無法得到一個準确的結果。
嘉賓們吵吵鬧鬧的笑聲從卧房裡一路吵到廚房,綜藝咖大着嗓門在那裡喊,試圖讓自己看起來硬氣一些,卻隻得到了嘉賓們一陣哈哈哈的笑聲,聽得綜藝咖嚷嚷得更猛了。
但讨論着晚飯,安南原忽然發現周圍不見了燕時洵的身影。
“咦?燕哥沒有一起過來嗎,我記得燕哥不是已經回來了?”安南原奇怪的從廚房裡伸出頭,探頭探腦向院子裡看去,試圖找到燕時洵的身影。
在太陽漸漸落山的黃昏時刻,燈光明亮的半開放式廚房外,周圍的環境已經暗了下來。
安南原眯着眼睛找了好半天,最後才在好遠外的大門口看到了燕時洵的身影。但是他剛看清,就不自覺吸了一口涼氣。
燕時洵整個人都站在黑紅色的陰影之中,像是血光潑天而下,将燕時洵淹沒其中,處處皆是肆意流淌的鮮血。
院子裡的光亮距離他很遠,無妨将他照亮。殘餘的血色天光卻将燕時洵的身影拉得很長,投射在他身後的牆壁上,地面上,像是張牙舞爪不斷搖晃的猙獰鬼影。
群鬼聚集,在燕時洵身後伸出滿是鮮血的手臂想要抓向他。它們躲藏在黑暗之中,借助黃昏掩蓋住自己渾身的血氣,不發一言的直直注視着燕時洵,伺機而動……
安南原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他趕緊捂住了眼睛揉了揉,才敢重新向燕時洵那邊看去。
這一次,所有都恢複了正常。
什麼鬼影啊,血液啊,統統消失不見。
隻有燕時洵比例完美得像是力量型頂級男模的修長身軀,獨立在圍牆與大門之下。
眼花了嗎?果然還是一直在光線充足的地方看東西,乍一換到陰暗的環境,眼睛沒來得及适應嗎?估計是他剛剛看到了什麼東西又往陰暗的地方看,眼睛産生了重影吧。
安南原心裡泛着嘀咕,卻沒太當回事。他隻是揉了揉眼睛,心裡暗自想着等回去之後各種營養品該補起來了,年紀輕輕眼睛就不好使了。
“燕哥,我們在讨論晚上吃什麼,你不過來嗎?”
安南原熱情的搖晃着手臂,沖那邊的燕時洵喊道:“你要是不參與讨論,我們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喽?所以有想吃的菜要趕緊說啊,燕哥。”
燕時洵擡起眼眸循聲看去時,眼眸裡還殘留着尚未褪盡的陰沉和鋒利。
直到看清廚房投向外面地面的溫馨光亮,還有安南原臉上燦爛的笑容,他的身形頓了下,才緩緩放松下了肌肉,身周的寒氣散開。
他就像是從向前一步的陰間後退了一步,重新回到溫暖的人間世,也被周圍人的笑容所感染和溫暖。
“你們自己定就好。”
燕時洵磁性的聲線裡帶着笑意,從容踱步走向廚房:“我不挑食,隻要你們能吃得下去的食物,我都可以。”
安南原豎了個大拇指,自信滿滿的笑道:“那燕哥你放心,味道肯定差不了。怎麼說我也做過那麼多年的練習生,一個人獨居的時候廚藝練得還不錯。而且其他幾個好像也都很會做飯,趙真他說他經常在劇組裡自己做飯加餐。”
恰是此時,張無病樂得合不攏嘴的從後院小跑着過來,向嘉賓們說明了老闆楊雲允許他們抓雞吃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挑選看上的雞,不限制數量。隻是從抓雞到做飯的全環節都必須由他們自己來,老闆和工作人員都不會插手幫忙的。
嘉賓們呆愣了一下,随即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