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
燕時洵猛地一咬牙,看向楊土背影的眼神淩厲得可怕。
因為他始終沒有放棄對院子裡這具骷髅的注意,所以他幾乎是立刻就發現,在楊土跑動起來的同一時刻,剛剛還顯得行動遲緩的骷髅竟然突然間調轉了方向沖向楊土。
而楊土跑向的方向,同時也是節目組衆人的房間所在。
燕時洵不再等待,他順手抄起旁邊房門後立着的鐵犁,手上灌足了力量,直接向那追趕在楊土身後的骷髅投擲而去。
尖銳的破空聲響起。
楊土下意識回頭,恐懼的大睜着眼睛向後面看去。
然後他就看到,那具骷髅僅剩的一條手臂已經伸向了他,但就在那尖利的指骨馬上就要碰到他後背的時候,卻被從後方飛來的鐵具準确擊中了頭骨。
頓時,随着“锵!”的一聲,明明是人體中最簡易的頭骨,卻被鐵具擊得粉碎,碎骨片像是煙花一樣炸裂,“嘩啦!”四散滿地。
破碎成滿地的斷骨卻并沒有就此停下動作,反而在地面上蠕動着,所有骨節依舊還在向着楊土的方向努力前進。
楊土被這景象吓呆了,他本能的不住往後退,已經被接二連三的驚吓吓得發木的大腦,卻已經無法準确操控身體的四肢。
他的雙腿幾乎打成了繩結,自己将自己絆倒在了地上。與地面相撞的力道之大,幾乎讓他五髒六腑移了位,從嘴巴裡嘔出胃袋來。
可這一摔,卻讓楊土離地面上散落成幾十塊的骨頭越發的近。那些骨頭像是聞到了肉味的螞蟻,頓時争先恐後的向楊土湧來。
“不,不……”楊土不住搖着頭,吓得眼睛都被湧出來的淚水模糊了視線,隻知道不斷用雙手撐着地面往後退去,想要盡力遠離那些骨頭。
但人在極度的恐懼之下,腎上腺素極具分泌,想要逃跑卻肌肉僵硬,反而會使得速度下降,不再受本身意願的操控。
楊土想要逃離,但顫抖僵硬的肌肉,卻隻使得他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些骨頭離他越來越近,慘白的指骨眼看着就要抓住他的腳腕……
“咔,嚓――!”
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響起。
黑色的馬丁靴毫不留情的踏進一地骨頭之中,準确猜中了飛到一邊的天靈蓋上,然後腳下猛然發力,直接将最為堅硬的天靈蓋踩碎成近乎于粉末的碎片。
拼都拼不起來。
四周的碎骨随之停下了動作,摔在地面上,一動不動了。
就像是它原本就是一攤普通的碎骨,剛剛的一切都隻是人的幻覺。
楊土愣愣的看着自己腳腕旁邊摔在地面上的指骨,渾身冒着高熱的虛汗,脖子僵硬的一卡一卡的擡起頭,沿着馬丁靴向上看去。
燕時洵正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從楊土的角度來看,這個這兩天來都漫不經心與他談笑,看起來雖然懶散但脾氣還不錯的俊美青年,此時竟然顯得如此高大而威嚴,那雙眼眸裡光亮沉沉,令人見之生畏,整個人就像一柄出鞘的刀,之前所有被掩藏起來的鋒利刀光,都在這一刻乍然迸現。
就像是沉睡的獅虎,緩緩睜開了眼睛。
楊土被自己的想象吓得渾身一抖,隻覺得在燕時洵注視下的自己連大氣都不敢出。
“你跑什麼?”燕時洵環顧周圍地面上的碎骨,挑了挑眉,重新向楊土看去:“你在往哪裡跑?不是讓你站住别動了嗎?”
他嗤笑了一聲,漫不經心的收斂起渾身過于淩厲的氣勢,慢慢收回踩着天靈蓋碎骨的長腿:“你這樣,讓我很傷心啊,被打擊得都快哭了――我看上去,就這麼不可靠嗎?”
“燕,燕,燕……哥。”楊土的瞳孔緊縮成點,還沒有從剛剛的驚吓中走出來,聲音顫抖着喊了好幾次,才顫顫巍巍的叫出燕時洵一聲,不知道想要說什麼。
燕時洵目光冰冷的掃視過周圍牆頭上慘白的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