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聽到楊朵的詢問後,燕時洵卻笑得愉快,眼眸應和着血月的紅光,明亮鋒利。
“所謂驅邪殺鬼,我當然是……要誅殺惡鬼了。”
燕時洵的低笑帶起胸膛間的一片震動,他彎下腰,湊在楊朵眼前,磁性的聲音低聲詢問道:“你見過惡鬼以人身存活嗎?我就是。”
“楊朵,你以為我會毫無防備的站在你眼前嗎?無意冒犯,但我可不是剛出師門的莽撞人。”
燕時洵低聲道:“不得不誇獎你,你将我們拉進你的世界确實是走了一步好棋,我無法順暢的使用符咒蔔算的力量,也無法溝通天地。但是……”
他嗤笑了一聲,眼神蔑然:“我何須那些外力?”
“我本身,就是殺鬼最好的方法。”
大量的鮮血從楊朵的眼眶裡流淌下來,她的面目猙獰,張開的紅唇間露出銳利尖牙,看起來恨不得想要撲上去噬人血肉。
但是楊朵卻沒有繼續攻擊燕時洵,她被燕時洵這種幾乎不要命的以傷換傷的架勢震住了,而燕時洵所說的話也讓她開始忌憚眼前這個瘋狂的男人。
楊朵開始拼命的想要向後抽回自己的手腕,但燕時洵身陷她的世界,無法自如的使用符咒力量,可不意味着他自己的體術力量失效。
他的手掌有力的攥住她的手腕留下捏痕,從胸口流淌出的鮮血順着她的手臂蜿蜒,卻像是火焰般一路燃燒,就連大紅的嫁衣都燃起熊熊烈焰。
整個血紅色的世界搖晃颠簸,幾近破碎。
但毫無自保手段的張無病和楊土,卻被血人抓在手裡卡着喉嚨,他們的口鼻都被血液淹沒無法呼吸,窒息的痛苦讓他們拼命扭動着,四肢胡亂的反抗着血人卻一次次隻是穿過了它們血液組成的手臂,無功而返。
張無病的視野一片血紅,他無力的伸手向燕時洵的方向,張開嘴想要呼救卻隻是吐出了一連串的氣泡,喉管被鮮血倒灌,滿肺都是血腥的味道。
燕時洵注意到了這邊的異動,而那些早已經死亡多時的屍體,也在從四面八方向他們走來。
他們很快就會陷入這些東西的包圍中,但與他不同,張無病兩人可無法自救。
楊朵勾起唇,扯開一個得逞的笑容:“隻會說漂亮話的騙子,你要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了。就算你現在殺了我又怎麼樣?你的朋友也活不成了!我說過,這份痛苦,我要所有人和我一起經曆。”
燕時洵咬了咬牙,偏過頭用餘光掃向張無病和楊土,心中迅速估計他們還能撐多少時間。
三十秒?不,最多二十秒,張無病和楊土就會陷入窒息的休克中。
自己能在二十秒内從楊朵身上剝奪下陰神的力量嗎?
就是燕時洵思考時的這一晃神,他抓住楊朵的力量松懈了一瞬,不到一秒,但被死死盯着他的楊朵立刻抓住,用上了所有力量猛然一掙。
燕時洵迅速回神看向楊朵,手掌重新抓向楊朵。
但是楊朵整個人都猛然潰散成無數鮮血,落入滿地血河中。
燕時洵隻抓住了一手鮮血。
見楊朵這邊沒能及時阻止,燕時洵立刻轉換計劃,三步并作兩步迅速想着張無病而去,手指伸向自己胸口蘸了自己的血液,然後憑空在空氣中龍飛鳳舞畫出破邪符咒。
血液化為金光,符咒一氣呵成,直沖向纏住張無病和楊土的血人而去。
血人毫無思考能力可言,隻是一具能夠行走的傀儡而已,當場就被符咒打了個正着,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立刻失去了人形,重新化為血液灑落地面。
“咳,咳咳……”
沒有了勒着自己的力量,張無病跌坐在滿地的血液裡,渾身軟軟的使不上力氣,隻差一點就窒息的痛苦讓他捂住自己的脖頸,拼命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楊土也同樣好不到哪去。
燕時洵踩着滿地血河走過來,伸手向地面上的兩人:“還能站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