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井氏婉秀不是自己想死。
是有人想要殺害她,然後将現場僞造成她自殺的樣子,所以邺澧才會看到如此明顯的線索指引。
懷抱着與丈夫的合影,在自己的卧室裡穿戴整齊的自殺,留下一具全屍。
這已經是這個時代,一個女子體面的自殺方式了。
不同于後世官方的認真負責,這個時代管理混亂,對案件的偵查大多不會太細緻,尤其是有權有勢的人家,怎麼會任由外人檢查自家女眷的屍體?
因此如果是這種場景,一定會被認為是自殺,不會有其他的結論。
這樣就解釋得通了。
畢竟從燕時洵懷表裡那張照片來看,井氏婉秀對井玢可絕非父母之命的相敬如賓,而是熱烈的愛慕着他,卻又受困于時代和她自身的限制,所以愛得隐晦而克制。
井氏婉秀,可不是會自殺離開深愛的丈夫那一挂。
等等,兇殺?
燕時洵忽然想起,自己在佛龛下發現的那張不知是誰傳遞給他的紙條上,就提醒他,有人想要在三天内暗殺他。
如果要對一個外交官下手,還是在租界區,對百年前的時代而言,可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如果處理不好,甚至會引發一場海嘯般的抗議。
無論是誰,想要暗殺井玢,都必須要将所有細節都提前打理好。
……比如,先從他的家庭下手。
燕時洵悚然回身,看向邺澧:“夫人,看來是為夫牽連你了。”
在聽到這話的一瞬間,邺澧的神色變得怪異,像是有什麼情緒想要破土而出,卻又被他生生壓下。
但是燕時洵并沒有察覺到邺澧的情緒,他調笑道:“不過,井氏婉秀是個舊時代女子,在她看來,生随死殉可能也是一種幸福吧――尤其是一起死亡的,還是自己深愛的丈夫。”
邺澧沉聲道:“你不會死,我不會允許。”
“我說的是你現在的身份,井氏婉秀。”燕時洵奇怪的瞥了邺澧兩眼。
但他很快就釋然,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很好的交替兩種身份。
“張無病,趙真他們都是在井玢宅醒來的,但我并不是,我是在一個秘密情報交換點醒來的,看來井玢最近的處境不容樂觀啊。”
燕時洵将那張小紙條從口袋中掏出來,展示給邺澧看:“對方很可能是覺得井玢的家人可能會在他死後發現什麼,所以既然要暗殺井玢,那其他人也可以順手一起解決了。”
“不走運啊,邺澧。”他笑着調侃道:“先是拿到了一個女性角色,後又被我連累,被劃進了暗殺名單。”
邺澧垂下眉眼,輕聲道:“不,既然你是井玢,那這個身份對我來說,剛剛好。”
穿着舊式衣物,披散着墨色長發的邺澧,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尤其是有燕時洵在場的時候,邺澧眉眼間的鋒利感被沖淡,而轉化為了潛伏在黑暗中更深層的危險,像是平靜海面之下的深不可測。
古老,神秘,卻帶着意韻深重的美感。
一如老舊的年代裡,世界對于東方的認知和驚歎。
就連從不在乎皮囊的燕時洵,都在邺澧直直的向他望來時,被這份極緻的美驚豔得動搖了一瞬間。
更别提直播前的觀衆們了。
[沃日……這個陌生小哥哥的怎麼回事啊?好看得犯規啊!我就想知道張無病是踩了什麼狗屎運嗎?先是燕哥,又是這個小哥哥,怎麼有種全世界沒有出道的帥哥,都在張無病那裡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