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随即倒吸一口氣,反應了過來之後,腦海中也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經典的場面――
驚恐躲在廁所裡的獵物,死死壓抑的哭泣和恐懼,上了鎖的廁所門發出不堪重負的撞擊聲。
而門外,手持斧子的兇惡男人一下、一下的劈向木門。
木屑橫飛中,最後的屏障眼看着就要被劈開……
宋辭崩潰,怒道:“沒完了嗎!就不能不用腦子嗎!你看路星星,他就沒腦子!”
旁邊莫名被cue的路星星:“……?”
這算是誇我,還是罵我?怎麼聽起來這麼奇怪呢?
李雪堂有些羞愧,他也知道自己做了錯事。
但,但人類的大腦構造實在是令人研究不透,不想要想什麼的時候,偏偏就會想什麼。
況且。
“我是個導演啊。”李雪堂無奈的看了眼旁邊的安南原,道:“要說這裡誰看的電影最多,對場景拆分得最細,那肯定是我了。”
而且導演需要掌控整部電影全局,既然如此,那腦海中當然要有畫面,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鏡頭,需要怎麼拍。
并且,李雪堂算是導演這個行業裡活到老學到老的典型,絕不躺在過去的獎項上睡大覺,而是積極汲取全世界同行的優秀作品。
那些出衆的電影,就沒有他沒看過的,并且很多電影都被他反反複複看了幾百遍,一幀一幀分析。
常年這樣下來,李雪堂甚至能夠在腦海中重新構建經典電影場景。
也算是職業病了,李雪堂在一個密閉而彌漫着恐怖氛圍的地方,自然而然的,腦海中就自動想象到了同為密閉空間的片段。
“咚!”
巨斧再一次劈在門闆上,讓原本結實的木頭發出脆弱的聲響,令衆人心髒狂跳,驚恐之下連肌肉都是僵的。
靠在門闆上做人肉門檔的路星星,對這份力度是感受最深的。
他咬了咬牙,從口袋裡摸出兩張黃紙,就想要沖到書桌上借毛筆畫符。
但路星星心中并無底氣,隻是危機之下無奈一博而已。
他不是燕時洵,做不到憑空畫符。就算他在同輩裡算天資不錯的,那也需要在畫符前沐浴焚香,默念淨心淨口淨身三咒,才能保持安定的心來畫符。
否則,心不靜,道不穩,畫出來的符也是廢符,做不得什麼用。
衆人習慣了燕時洵直接憑空畫符,強悍硬剛的作風,此時看到路星星急得滿頭是汗在書桌上鋪黃紙的模樣,不由得心中也跟着忐忑,不太能信任路星星。
但門外的怪物卻不等人,不會留給路星星畫符的時間。
更糟糕的是,在門闆砰砰直響的時候,之前那些被想象出來的鬼怪們,也都聚集在房間附近。
衆人看不到門外的情景,但是卻能夠感受到牆壁後面傳來的抓撓聲,還有巨大落地窗外面趴在玻璃上、漂浮在空中,用冰冷陰森的視線往房間裡看的鬼怪。
――燕時洵說的沒錯,那孩童因為對母親的眷戀,不會主動破壞母親的房間。
但是這也抵不住人是會想象的。
衆人不自覺的就開始想象,如果這些鬼怪真的打破了門窗沖進來,那豈不是甕中捉鼈,逮他們個正着了?
他們跑都沒地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