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單純為了氣井小寶。
剛才井小寶突然暴走的事情提醒了燕時洵,那可愛的皮囊下面,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厲鬼,連他正面對上都不可能毫發無損的解決。
所以,燕時洵需要一個能夠及時鎮壓惡鬼的手段。
如果是其他同行,一定會選擇鎮魂井或是其他強力的手段。
但是燕時洵并不想這麼做。
井小寶隻是完結了他的因果,雖然殺了人,但也在因果認可的範圍内,尚不足以動用那些會造成傷害的手段。
一張被揍了屁股哭唧唧的照片,倒是剛剛好。
既能壓住厲鬼,又不會對井小寶造成傷害。
――誰說厲鬼沒有心?
他也,曾來這世上走過一遭,見識過愛啊。
……
雖然客廳裡到處都散亂着血肉,壁爐裡還有個一直死死瞪着人的死屍,但衆人還是坐在客廳沙發上,将二樓的空間讓給了叙舊的母子。
安南原還像是有後遺症一樣拼命念着“羊駝”,其他幾人也盡可能的讓自己不去看壁爐裡死不瞑目的眼睛。
而燕時洵,則趁這點時間簡單包紮了一下自己的傷口。
因為舊傷是在肩膀上,所以燕時洵自己來,角度很是别扭,稍微一動就會牽扯到肌肉,痛得皺下眉。
邺澧看不過,從燕時洵手裡拿走了繃帶,就要擡手将燕時洵的襯衫解開。
被燕時洵警惕的擡手攔下。
邺澧無奈:“你如果再掙的話,傷口就徹底崩裂了,等我們出去就要去醫院重新包紮。不如我來,還免得你跑一趟醫院。”
最讨厭的醫院,和沒那麼讨厭的邺澧。
燕時洵遲疑了一下,松開了手,任由邺澧微涼的指腹從自己胸膛上劃過,解開了襯衫。
“之前那小鬼發瘋的時候你做的事,我還沒問你要幹什麼呢。”燕時洵冷哼了一聲。
但也隻是嘴上說說。
他早就想透邺澧那樣做的原因,甚至懷疑邺澧是不是和神明溝通過,才忽然間獲得了超出以前一直表現出的力量。
邺澧卻隻是笑着,手下的動作輕柔,沒有讓燕時洵察覺到多餘的疼痛。
卻難得的沒有回答燕時洵這個問題。
他不會告訴燕時洵,為了讓他免受那小鬼發瘋帶來的傷害,他同意承擔起與他僵持了幾百年的大道,借了大道之力,才讓那小鬼恢複過來。
惡鬼入骨相,一念神,一念鬼。
尤其那小鬼已經跨了門檻,怎麼會那麼好解決。
不過,燕時洵不需要知道這些。
邺澧垂下鴉羽般的眼睫,微涼的氣息噴灑在燕時洵裸露在空氣中的肩膀上,換來燕時洵一抖。
“你快些,要不就還是我來。”燕時洵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