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中,誰沒被燕時洵救過?
那可是救命之恩,再說,燕哥做的又沒有錯,所以挑起争端的女嘉賓,自然就讓嘉賓們心有芥蒂。
燕時洵對這種變化并沒有放在心上。
他側過頭看向車窗,卻發現外面的天色,已經更暗了。
太陽早早就消失在天空,黑沉的烏雲壓下來,隐隐有驚雷從遠處悶悶響起。
曠野上狂風呼嘯,樹葉枝桠張牙舞爪,如同鬼影重重,樹木被吹得劇烈傾斜,像是下一刻就會被連根拔起。
沙石拍擊在車身上,細碎的聲音聽得人心中不安。
像是一葉扁舟行于海浪翻滾的海面,随時一個浪拍過來,都能将暫時的安全掀翻。
燕時洵微微皺起眉。
天黑得這麼早?不應該啊。
雖然眼看着就要立冬,天黑得越來越早,但現在就黑到這種程度,還是有些過于快了。
而且燕時洵記得清楚,在剛剛下車的時候,外面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即便陰沉也還能看清兩側的景物。
但現在,卻完全看不到了。
黑暗的巨獸張開了大口,将天地吞噬。
車窗玻璃上,因為車内的燈光,隻反射了燕時洵的面容,看不清外面的具體情況。
司機也早就打開了車燈。
但就在燕時洵皺眉沉思的時候,司機卻顫巍巍的開了口:“燕,燕先生。”
燕時洵轉頭向司機看去。
司機咽了口唾沫,聲音裡帶着哭腔:“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燕時洵額角一跳:“怎麼了?”
司機顫抖着擡起手,指向前面:“這個指示牌,我剛剛就已經經過了一次,但它現在又出現了!”
是在高速上示意距離的指示牌,在車燈下反着光,很清楚的看到公裡數。
按理來說,公裡數會随着車子行駛而變化,即便高速上能看到很多指示牌,但同樣距離的,隻有一個。
燕時洵心下一驚:“怎麼不早說。”
司機害怕極了:“我應該已經看到兩三次了,但我以為是我眼花了啊!畢竟這種景色變化少的路,旁邊連個過路車都沒有,很容易視覺疲勞,我就沒有在意……”
司機的話還沒說完,車燈照亮的前路上,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人低垂着頭站着,不發一言。
就如司機之前所說。
而現在,燕時洵也看到了。
司機驚呼一聲,肌肉記憶的下意識踩死了刹車。
但因為太急,或是輪胎硌到了石頭,車身竟然劇烈晃悠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