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時洵心中一悚,但很快就回過神來。
他從外套口袋中抽出手帕,将那眼球包住從地面上撿起來,然後神色不變的舉着它,朝邺澧示意了一下。
“邺澧,幫我接着。”
因為車子現在是翻倒在地,所以燕時洵出入車内隻能從現在朝向上面的車窗走,拿着别的東西,影響他的動作。
而且他不想讓那眼球被傷到。
直覺的,他感受到那眼球不對勁。
邺澧微微擡手,穩穩的将眼球接在了手裡。
他垂下眼眸,平靜的掃過直視着自己的眼球,面容上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燕時洵很快就撐着車窗,利落的翻身跳了出來。
他從邺澧手裡接過被手帕包裹着的眼球時,因為晃蕩的風,竟然嗅到了一絲羊肉的膻味。
燕時洵的表情頓時奇怪了起來。
這味道不是他或者邺澧身上的。
況且,他對周圍的環境感觸敏銳,如果空氣中有羊肉這樣重的味道,一定會引起他的注意。
但是事實卻是,之前在商務車裡,他并沒有聞到過羊肉味道。
白霜身上的香水味道,倒是彌漫了整個車廂。
也就是說,這眼球并非是一開始就在車内的,或是它最開始所身處的地方,有羊肉的味道。
或者……
燕時洵翻看了一下眼球旁邊的組織,在看到上面被磨得毛糙的纖維組織後,心下了然。
恐怕,這眼球是被人用刀硬生生挖出來的。
而當時的工具,恰好是一把切過羊肉的砍刀。
鈍的,厚的。
不是一般城市人家會從超市裡購買的精鋼菜刀,而像是做農活的砍刀。
是在村莊裡出的事嗎?
燕時洵垂下眼眸,與手裡的眼球對視。
不過,另外一件事,他倒是放下心了。
這眼球不屬于任何一名嘉賓。
雖然不清楚這顆眼球的主人經曆了什麼,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嘉賓們暫時還沒有壞消息傳來。
沒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的一種。
燕時洵平靜的将眼球包好,放進了大衣口袋裡。
“走吧,去找找其他人都在哪。”
兩道身影并肩而行,落下的影子交疊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