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下一刻就會被黑暗包裹,邪物露出尖利腥臭的牙齒,将送上門的獵物咀嚼碾碎。
和燕時洵在同一視角的觀衆,眼淚都下來了。
[啊啊啊啊!!這下面真的不是萬丈深淵嗎?燕哥求你住手别跳啊!總覺得跳了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我恐高啊!!!不行了,我好暈。]
[……默默的縮回被子外面的腳腳,總覺得現在床下面就有鬼,等着我把腳伸出床就要吃掉我。燕哥太牛了,感覺燕哥連這都不帶怕的。]
邺澧不肯放手。
他願意給予燕時洵最大的尊重,讓燕時洵按照他自己的意願行事。因為他知道,自己所珍視愛惜的,是千年才尋覓到的、獨一無二的驅鬼者,無法用其他驅鬼者和普通人的标準來衡量他。
但是,這有一個前提,就是――
燕時洵不會受傷。
而現在燕時洵所想要做的事情,太過冒險。
即便邺澧知道燕時洵心中在想什麼,也知道下面的情況,但他還是不希望燕時洵有絲毫受傷的可能性。
邺澧的力氣很大,在他堅持的時候,燕時洵竟一時也撼動不了他。
他不由得挑了挑眉,詫異的側眸看向邺澧:“你不是受傷了嗎?力氣還這麼大?”
邺澧:“……”
他的手一僵,感覺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局面。
所以,是暴露自己即便被燕時洵所傷還有餘力的真相,還是任由燕時洵做危險之事?
幸好光線昏暗,燕時洵看不真切邺澧的表情,才讓邺澧沒有暴露。
燕時洵好笑道:“行吧,我向你保證,我不會有事。”
“這總可以了吧。”燕時洵有些無奈。
但人非草木。
同行者對自己的關心,燕時洵察覺得到。
更何況邺澧不是别人,對于他而言,邺澧是已經與他有了因果牽連的人,是因為他的疏漏而受傷,需要他來負責的人。
所以,燕時洵願意将自己為數不多的情感擠出來一些,交付給邺澧,向他耐心的解釋自己是安全的,讓他不要擔心。
邺澧抿了抿唇,在燕時洵的堅持下,他隻好松開了手。
燕時洵朝他點了點頭:“相信我。”
說罷,他的目光重新投向公路外面的深淵,眼神淩厲。
然後他手一松,縱身躍下了黑暗,身姿矯健如蒼鷹飛澗,緊繃着的背肌極具力量感。
風聲從耳邊呼呼作響,燕時洵黑色的襯衫衣角獵獵上揚。
從下面吹拂上來的陣陣陰風撲面而來,讓燕時洵幾乎睜不開眼,生理性反應的半閉着眼眸。
他能感受得到,自己下墜的速度超乎常理的快,并且越是靠近下方,腥臭的味道就越是濃郁。
那幾乎是燕時洵記憶中到現在為止,聞過的最難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