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看到了導演組送來的危險告知書,也看到了送來的那盤光碟上一些過往直播的片段,讀過了張無病讓她“能夠适應這種危險程度,甘願承擔風險,再決定是否參加”的提示,但她對這些嗤之以鼻。
她覺得導演是個新人,因為沒有經驗而膽子小。而且就算之前有過危險,難道還能次次有危險嗎?
她可是圈内有名的“錦鯉”,很多人都羨慕她從投胎開始就沒停過的好運氣,怎麼可能參加個節目還能出意外?
抱着這樣的想法,女嘉賓參加了節目。
但她萬萬沒有預料到的,是此時的情況。
女嘉賓心中瘋狂咒罵自己的經紀人和張無病,卻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看着那骷髅一步步靠近自己。
等死的過程,最為難熬絕望。
就在女嘉賓的精神幾乎崩潰的時候,卻聽到“咚!”的一聲。
一個球狀物從遠處抛來,直直投擲向骷髅的頭骨。
在一聲清脆的響聲後,整具骷髅都從頭骨開始,慢慢潰散。
先是人體最硬也是精魂所在的天靈蓋,然後是頸骨,肋骨……
白色的粉末洋洋灑灑在空中散落,撲了女嘉賓一身。
她驚呆了。
而那個将骷髅撞得粉碎的球體,也“骨碌碌”的滾落在地面上,最後撞到女嘉賓的鞋,停了下來。
直到這時,女嘉賓才看清了那個球體是什麼東西。
――另一個頭骨。
沒有了血肉的頭顱也失去了身軀,孤零零的像個圓滾的皮球。
而那雙漆黑的眼窩,直直的向上注視着她。
過載的大腦無法處理眼前的情況,她隻能下意識的跟随着頭顱被扔過來的軌迹,回身向後面看去。
幼小的孩童穿着小西裝背帶褲,軟嫩的臉頰白裡透紅,可愛極了。
他歪了歪頭,笑得燦爛。
“呀,說燕燕壞話的大姐姐。”孩童滿臉的天真,聲音軟糯:“你坐在地上幹什麼呢?”
女嘉賓眼睛裡還殘留着淚水,沒有從剛剛的恐懼中走出來。
她看着孩童哒哒哒的走過來,小皮鞋從泥濘的土地上走過,卻一點泥巴都沒有沾到。
就像是……所有的鬼氣都臣服于他的腳下,不敢冒犯半點。
孩童沒有在意女嘉賓的注視,他彎下腰,從女嘉賓身邊撿起那個光滑的頭骨,兩隻小手将頭骨抱在手裡,然後甜滋滋的笑着直起身,像是為了找回玩具而高興。
四周靜悄悄的。
所有剛才的細碎聲音都消失不見,連藤蔓和骨節的聲音都安靜了下去。
像是那些剛剛還肆意主導着活人生死的邪祟,畏懼于出現在此的孩童,不敢靠近一步。
甚至想要轉身迅速離開,避開這個令它們從魂魄深處恐懼的東西。
它們怨恨鬼氣囿困,牢籠不得自由,但也同樣因為鬼氣而獲得力量,早已經身陷其中不得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