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淚卻先一步從眼眶中噴薄而出。
那滴堆積在蘭澤眼角的血淚,沿着他的臉頰緩緩流淌下。
“成……景。”
蘭澤哽咽:“我回來了。”
成景張開雙臂,上前兩步溫柔的将愛人擁入懷中。
但平日裡溫潤淡薄的人,此時卻像是兇狠的獅子,牢牢的将失而複得的愛人禁锢在自己的懷抱中,力道之大,幾乎要把蘭澤揉碎,将自己的胸膛剖開,将摯愛放在自己的血肉中密不透風的保護起來,不讓任何人或事物再有機會傷及他分毫。
即便是再漠然不關心物質世俗的學者,也有強硬兇狠的另一面。為了所愛之人,他願意一力擋下所有的危險。
蘭澤撞入溫熱的胸膛,熟悉的溫度讓他以往的記憶瞬間翻湧而上。
美好與希望,沖刷着含恨而死的魂魄滿心的怨恨不甘。
他顫抖着長長的眼睫,血淚破碎沾染在睫毛上,然後緩緩阖上眼眸,放任自己被愛人的體溫重新溫暖。
“成景……”
死亡的絕望中,你是唯一指引我的光芒。
鬼氣翻湧,血海奔騰,一張張猙獰的鬼面從地面身處枯骨手臂,想要将人間拉進地獄。
死屍骸骨在樓棟中遊走,黑暗的濱大校園淪落為惡鬼的遊樂場,學生們瑟瑟發抖,滿心驚恐。
而被死亡相隔的戀人,終于重新擁抱住對方。
沒有任何事物能夠阻隔他們氣息交融間的輕吻,生與死在這一刻失去了意義。
……
隻是,在氣氛缱绻的實驗室裡,還有一個躲在櫃子裡的張無病。
他都眼一閉,牙一咬,做好了在那個青年自尋死路的時候沖出去救他的準備了,結果沒想到,畫風急轉直下,原本的恐怖現場,變成了訴說愛意的久别重逢。
導演張無病目瞪口呆。
導演張無病眼神死:沒有戀愛經驗真是對不住,這觸及到我的知識盲區了。
他心累的歎了口氣,整個人軟軟的在櫃子裡松懈下來。
但就是這一點輕微的響動,卻被實驗室門前的蘭澤捕捉到了。
蘭澤警惕的擡頭看向四周,擔憂是什麼存在來打擾他與成景的重逢。
“是誰?”蘭澤問道。
瞬間,張無病汗毛都立起來了。
因為角度問題,他根本看不見在櫃子背面的蘭澤,隻能憑借着聲音來判斷外面的情況,自然也就不知道,他以為會傷人的厲鬼,正是在他那個詭異夢境中救了他的青年。
張無病心髒顫顫,暗自叫苦,恨不得自己打自己兩巴掌,讓自己這麼不小心。
他惶恐猶豫着要不要主動出去,說不定還能博得一線生機,萬一那個厲鬼心情好呢?
但他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幼稚的想法。
不不不,哪有心情好的厲鬼?他又不是他燕哥,可以用物理手段讓厲鬼“心情好”,也不是井小寶那種對“心情好”有完全不同定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