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邺澧也跟着坐了過來。
燕時洵失笑,他剛準備脫下帶着寒氣的大衣,腦海中忽然回響起蘭澤的聲音。
‘他喜歡你。’
燕時洵的動作僵住,肌肉緊繃。
但他很快恢複了正常,若無其事的将手中的大衣挂在衣架上。
在邺澧的注視下,走過來的燕時洵腳步一頓,然後拐了個方向,硬生生坐在了張無病和井小寶中間。
井小寶還沉浸在被老婆婆誇獎的喜悅中,軟乎乎的傻笑,沒注意到燕時洵的異常。張無病埋頭幹飯,蒸肉和米飯的絕妙搭配好吃到感動流淚,也沒心思注意旁邊的動靜。
隻有邺澧,黑了臉。
燕時洵咳了一聲,假裝鎮定的指了指邺澧面前的飯菜:“快吃,一會涼了,家裡的鍋被你燒漏底了,沒辦法熱菜。”
邺澧皺了皺眉,不知道在海雲觀是否發生了什麼,不然燕時洵怎麼看起來在躲他?
因為海雲觀内有其他四方神明數百年積累下來的神力,而燕時洵和李乘雲都出身海雲觀,所以邺澧為表對海雲觀的尊重,沒有注視海雲觀内發生的事情。
畢竟那樣看起來,就像是去砸觀内供奉神明的場子。
對于心愛的驅鬼者的來處,邺澧還是願意尊重的。
但現在注視着明顯不太對勁的燕時洵,邺澧在疑惑的同時,忽然覺得他之前還是應該去看一看好了。
這種異常一直持續到晚上,讓邺澧确定了絕對是發生了什麼。
――或者有誰對燕時洵說了什麼。
“你是說……要讓我出去住?”
邺澧扶着門框,眉眼陰沉。
燕時洵鎮定的點了點頭:“之前同意你暫住在這裡,是因為那時候我以為你是剛出山的門派祖師,沒錢也不了解現代社會,怕你凍死在橋洞下面,所以才會同意。”
“但現在,你既然身為神明,那也不需要這些東西吧?”
燕時洵道:“你和生人不同,沒有衣食住行也死不了,況且,你随意找個道觀廟宇,甚至一尊神像都能住,所以……”
在張無病吃完飯又懶嗒嗒賴着消食之後,依依不舍的就準備和燕時洵告别回家。
結果沒想到,燕時洵直接讓邺澧也離開。
張無病攏着厚厚的羽絨服,把自己包成一顆球但還是覺得冷。
他瑟瑟擡頭,站在小院門外恐懼的看向旁邊的邺澧,覺得自己身邊站的簡直是個移動大冰箱。
這也太可怕了!
為什麼燕哥和這人對峙,受傷的是自己啊啊啊啊!!
張無病在内心瘋狂呐喊。
但明顯,燕時洵并沒有聽到張無病的呐喊――或者聽到了也不在意。
他平靜的站在小院内,與門外的邺澧對視。
隻有站在燕時洵小腿邊的井小寶高興了,開開心心的朝邺澧揮爪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