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趙真一眼,随即退後一步,放開了腳下踩着的人。
工作人員軟軟的癱了下來。
趙真趕緊過去,半蹲在地上看他的情況。
隻是很奇怪的是,趙真一碰工作人員的衣服,就有很多白色的花瓣被抖了出來。
定睛一看,竟是和村中一樣的白菊。
“這……”趙真訝然。
剛剛他可是親眼看着這人發狂的,那時候這人身上分明沒有菊花瓣,這是什麼時候有的?
“他确實是被邪祟上身。”
邺澧輕輕垂眼,漠然看向腳邊蹲着的趙真:“既然你想救,那就救。不過,後果要自己承擔。”
趙真訝然擡頭:“他是……還有什麼問題嗎?”
邺澧低沉的聲音平靜道:“種了因果,自然要償還。拿了别人生命,就要補自己的生命回去,如是而已。”
“你最好希望他晚一點醒,不然,就有的鬧了。”
能對趙真說這麼多,已經是邺澧對除了燕時洵以外的人耐心的極限了。
話音落下,他便邁開長腿,漠然從趙真旁邊擦身而過,下了樓。
邺澧的眉眼都因為不快而陰沉了下來。
燕時洵不在小樓,去了村子裡,連氣息都從小樓抽離走了。
可偏偏,燕時洵在臨走前又把小樓裡所有的生命都交到了他手上,讓他連追過去都不行。
邺澧在心中艱難權衡,一邊是心愛的驅鬼者,另一邊,卻是心愛之人交付他的信任,到底選哪個?
而趙真在聽到了邺澧的話之後,思索片刻,也意識到了邺澧話中的意思。
是說……這人等醒來之後,可能會傷害其他人嗎?
趙真低頭看着地上昏死過去的人,他現在顯得很正常,除了眼下濃重的黑青顯得格外憔悴以外,依舊是趙真認識的那個工作人員。
趙真咬了咬牙,還是彎腰将工作人員抱了起來,直接往房間裡走。
就算是有邪祟在身,可能傷害其他人,但工作人員本身畢竟還是肉體凡胎,扔在這凍一晚上,命就别想要了。
至于會傷害其他人……
趙真将工作人員扔在椅子上坐好,就立即在房間裡尋覓了一圈,将床單擰成繩子,把工作人員綁了起來。
做完這些之後,趙真又立刻去看房間裡其他人的情況。
他記得很清楚,一開始他感覺到不對勁,就是因為透過房門看到了房間裡一動不動的人們。
而這一看,卻讓趙真心涼了半截。
其他人哪裡是昏睡過去,分明就是被襲擊了。
有的人頭上青腫起一塊大包,也有的人滿臉都是血紅色的抓痕,以别扭的姿勢倒在床上和地面上,像是根本沒有戒備襲擊者,就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擊中。
趙真在試探過所有人的脈搏,發現幾人隻是昏迷過去,生命體征還是穩定的之後,也才敢松了口氣,又忙着将幾人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