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讓燕時洵最開始的疑惑迎刃而解。
南阿婆與長壽村有關聯,長壽村與幾十年前南村的全村死亡,甚至南溟山曾經的慘狀,都息息相關。
甚至,當年南阿婆想要帶領着殘餘的村人進入山中應對的“神”,可能就是這位師公。
也正因為此,所以燕時洵才會不清楚南天進入長壽村的途徑。
――因為南天根本不是自主進來的,從根源上就與所有人都不同。
南天……是師公所需要的重要祭品。
燕時洵心中豁然開朗,之前的疑惑都變成了一塊塊思維碎片,拼湊出了原本的真相。
他死死的盯着師公和南天,咬緊後槽牙想要從原地離開,然而即便他用力到修長的脖頸上青筋迸起,卻依舊無法移動半分。
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切的發生。
師公半垂下眼睛,面容帶着慈愛與平和。
一如擺在神台上的雕像,高高在上的俯視人間。
就好像南天所有的憤怒和悲傷,都不過是稚童的玩鬧,而他包容這所有的一切。
這份慈愛……卻讓燕時洵感到心驚。
他簡直覺得自己整顆心髒都冒着冷氣,找不到一絲溫暖。
村民們面對南天的崩潰和嘶吼,沒有絲毫動容。
他們一個擡起南天的腳,一個按住南天的頭,合力将南天舉了起來,扔向棺材裡。
“砰!”
南天被扔進了棺材裡。
他伸出手,拼命的扒住棺材的邊沿想要向外爬去。
但是村民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重新扔回到棺材裡。
一次又一次。
南天所有的掙紮都如蚍蜉撼樹,根本拼不過村民,最後筋疲力盡,手掌隻能虛虛的搭在棺沿上,似乎想要懇求村民不要這樣對待他。
然而,村民隻是木着臉,毫不留情将沉重的棺材蓋推過來。
合上了棺材。
再也看不見南天的身影。
而那些生長在棺材上的黃色菊花,開放得越發嬌豔,像是吸飽了養分,身姿豔麗得滲人。
燕時洵眼看着這一切,卻連一步都無法上前。
黑暗如水一般從後方襲來,沒過燕時洵的腳腕,結實的大腿,然後是腹部,最後沒過鼻腔和頭頂。
就連那些慘白的燈籠,都變得模糊,如同是為他來送葬。
而原本摔在地上的村長的人皮,竟然在吸飽了水分之後,重新膨脹起來。
人皮裹挾着散落的血肉,像是商店門口的充氣人偶,很快就重新站了起來,變回了最開始燕時洵見過的村長模樣,沒有半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