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公這樣想着,面容上卻依舊帶着溫和慈悲的笑容,他緩緩彎下腰,向南天伸出手去,聲線蠱惑。
“你想要逃離痛苦嗎?從此再也不用遭受生老病死之痛,恢複生命原本應該有的幸福和平靜。”
師公微笑:“我可以幫你做到這一切,所有你所畏懼之物,都會遠離你的生命,你将像花朵一般綻放,卻永無枯萎之時。”
“隻要……”
師公低垂下眉眼,面目慈悲。
可南天卻不知道為什麼,從他這個仰視的角度看去,竟然覺得眼前的老人有一絲恐怖的冷酷感。
就好像自己在老人眼中,并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隻是一個物件。
南天的潛意識在顫抖。
他見過燕時洵挺身而出守護在所有人身前的模樣,也從此都以此作為他對驅鬼者的印象。
即便他知道燕時洵在驅鬼者中已經算是頂級的實力,以燕時洵作為評價标準去衡量其他驅鬼者并不公平。
但是,他依舊克制不住去這麼做,将每一個遇到的驅鬼者與燕時洵做對比。
而此時眼前的老人,雖然像是仙人一般,将他從棺材裡救出去的事實也令人歎服,但剛剛那一閃而過的冷酷,依舊讓南天感到恐懼。
雖然燕時洵并不是常人認知裡好脾氣的人,他暴躁,冷酷,甚至有時候理智得不近人情。
但是同時,燕時洵也守護生命,從不放棄一絲一毫的可能。
燕時洵可以橫眉冷對敵人,卻也可以俯下身,溫柔的種下一顆種子,扶起跌入深淵的冤魂。
南天從來沒在燕時洵身上,感受到過像此時的畏懼。
這讓他原本毫不猶豫伸向老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師公看出了南天的遲疑,卻再也不耐煩,他彎下腰,有力的手掌抓向南天。
菊花叢猛然破碎成萬千片花瓣,被狂風吹卷上天又紛紛揚揚落下,将整片天地日月遮蔽。
也将一切景色落幕。
……
在決定了先要去尋找南天之後,燕時洵就将目光緊緊鎖定了山路上行走的村民們。
既然山壁上懸挂着的,都是以前祭典産生的屍骸,那他和南天同樣因為這次冬日祭而身陷南溟山,南天很大概率就在村民肩上棺材裡的其中一具中。
因為小路狹窄無法上前,燕時洵為了靠近查看,就隻能将懸棺當做落腳點,連續在山壁上跳躍。
他修長的身軀敏捷輕盈,像是踮着爪墊的大型貓科動物,即便再不好落腳的地方,都能優雅穩住身形卻不碰掉身旁任何東西。
卻讓旁觀者驚出一身冷汗。
分屏前的觀衆們大氣不敢出,因為晃動并且一直懸空在山崖之外的鏡頭視角而揪緊了心髒,即便他們知道自己在屏幕外面什麼都做不到,但依舊下意識的害怕因為自己的呼吸,而讓燕時洵被影響而遇險。
有膽小的人已經害怕到不敢看屏幕,生怕親眼看到燕時洵摔下山崖的模樣。
但燕時洵卻行動自如,接連在整齊排列的懸棺上跳躍,落腳,翻身躍到小路上查看棺木,不是南天,下落到懸棺上避開村民,然後再緊接着循環這個過程。
雖然在這個過程中,燕時洵的體力在迅速消耗。
但是,為了在不使用邺澧的力量打草驚蛇驚擾師公的前提下,還能準确的找到南天,他并沒有絲毫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