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了救援隊和道長們的加入,讓路星星的壓力頓時小了不少。
而小木樓裡節目組的很多人,更是喜極而泣,說終于得救了。
然而他們放心得太早了。
當真的與腐屍交上手之後,道長們才意識到這些東西的奇詭之處。
――根本殺不死!
無論怎麼做,這些腐屍也隻是像裝滿了水的氣球一樣,爆開的滿地血肉中,輕飄飄落下一張人皮。
可這張人皮很快就會充盈起來,重新站立在原地。
車輪戰劇烈消耗着道長們的體力,還有菊花的根須飄揚在空氣中,金色的絲線極容易被忽略,稍一不注意,就會被它們紮進血肉裡,生機迅速被奪走。
已經有道長因為戰鬥中被四面八方的腐屍逼得脫不開身,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些絲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像飄散的種子找到了土壤,迅速在他身上生根發芽,吸收着自己的血肉。
一朵白色的花苞,迅速在那位道長身上開放。
而道長也在白色菊花開放的同一時刻,眼睛一閉,面色慘白的昏死過去。
屋漏偏逢連夜雨,與此同時,就連官方負責人也出了事。
在所有人都忙着對付腐屍,盡量在戰鬥中逐漸靠近小木樓的時候,負責人卻直愣愣的跳進了河裡,生死未蔔。
王道長心急如焚,卻根本無法從龐大的腐屍群中脫身出來。
而現在,就連王道長自己,也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他劇烈的喘息着,面如金紙,即便是隔着寬大的道袍都遮不住他的顫抖,肌肉的承受度已經到了極限,每一縷肌肉都在發出着抗議。
王道長隻是憑借着自己的意志在死死握住劍柄,拼命告訴自己不可以放下劍,否則,他已經脫力的手臂,連劍都不再能握住。
馬道長發現了王道長的狀态,不由得擔憂的向他說道:“王道友,你向後退吧,最前面交給我們,你去看守後面的傷患。”
王道長卻搖了搖頭,面容嚴肅:“長壽村和二十年前的南村……越發相似。”
“從這些腐屍即便被殺死也會複生的狀态,還有那些老人過于健康長壽的情況,我隻能做出一個猜測。”
“――他們根本就不是活人,但也不是死人。”
在馬道長驚詫的注視下,王道長緩緩沉聲道:“或許,他們陷入了生死之間的縫隙中,是曾經‘鬼年’閻王巡遊人間時的僥幸逃脫者。”
馬道長聞言,心中一跳:“鬼年……你是說,當年的慘狀,很可能會在長壽村重現?”
王道長搖搖頭:“我不知道,再向上,就不是我能夠探知的高度了,那是天機,不再是我一介修道者能夠有資格蔔算的範圍。”
“不過。”
王道長堅定道:“無論南溟山到底隐藏着什麼,我們的任務都不會有所改變,那就是……絕不能讓南溟山禍事,繼續向外擴散。”
幾位道長渾身上下都已經被厚重的血污包裹,救援隊員們也筋疲力盡,所有人的體力和狀态都在緩緩下降,并且不約而同的有種自己的生命力被搶走的感受。
馬道長注意到了周圍所有建築上雕刻着的菊花花紋,從之前那位被菊花紮根寄生的道長身上,他猛然意識到,或許這些菊花花紋也是如此,不僅在拿走他們的生命力,也在無形之中,對他們的記憶和認知做出了幹擾。
而王道長也終于到了極限,即便憑着意志,也無法再控制自己的身體。
桃木劍從手中脫落在地,王道長面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身體像是面條一樣軟綿綿的往下滑。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前面的腐屍沖自己而來,卻連躲也躲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