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第6頁)

  這一刻,讓他忽然覺得,燕時洵和以往他找過的那些大師,好像有哪裡不太一樣……

  而那老人與燕時洵對視了幾秒鐘後,幹涸起皮的嘴巴忽然咧開一個笑容,聲音嘶啞:“後生。”

  “你是沒爹娘嗎,誰教你的?”

  老人擡起枯瘦如柴骨的手,指了指旁邊牆壁上寫着的紅漆大字:“瞎嗎,看不見這上面寫的售票?”

  “買票了嗎,就往裡進。”

  老人重重的哼了一聲,仰頭看向燕時洵的目光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燕時洵冷漠的瞥過去一眼。

  紅油漆暗紅蛻皮,未幹時沿着牆壁流淌下的道道紅痕,像是迸濺上去的鮮血,卻已經在漫長的時間中氧化發黑,看不出當年發生過什麼。

  門廊裡的光線昏暗,在四散的塵埃下更加顯得古舊破敗,讓牆壁上的暗紅和污漬都顯得如此不祥,令人毛骨悚然。

  而紅漆的“售票處”下面,正是以往的售票窗口。

  隻是,小小的玻璃窗已經很久都沒有擦拭,落滿了灰塵,玻璃也碎裂掉落了好幾塊。

  從窗口往裡看,房間裡一片狼藉,老式的暖水壺倒在暗紅如血的桌子上,雜物散落,不像是有人還生活在這裡的樣子。

  反倒像是匆忙之下落荒而逃。

  不過,燕時洵确實沒有從這老人身上察覺到邪祟的氣息。

  雖然老人的形象可怖,出現的時機和地點也很是詭異,但他确實還是個活人。

  不等燕時洵做出反應,站在不遠處的白霜也聽見了老人說的話,原本的畏懼轉變為了憤怒。

  “老人家,你說什麼呢?會不會說話?”

  白霜忿忿不平,揚聲朝那老人問道:“你又沒在門口坐着,誰知道售票處還有人啊?看博物館這樣子也不像有人打理,我們誤會了是我們的不對,但你也可以好好解釋啊。”

  老人渾濁的眼珠轉了轉,偏過視線就要往白霜的方向看。

  一直沒有放松對老人的注視的燕時洵,立刻就發現了老人的動向。

  他往旁邊跨了一步,挺拔結實的身軀如山嶽一般,擋住了老人看向白霜的視線。

  察覺到眼前的陽光被擋住,老人本就被層層皺紋和垂下來的松弛皮膚擋住的眼睛,不高興的眯了眯,似乎還想要說什麼。

  恰在這時,燕時洵像是巧合一般,将自己的大衣袖口推了上去,露出結實而線條流暢的小臂,做出一副要從口袋裡掏錢的模樣。

  但是那手臂充滿着力量感,像是無聲的威懾。

  ――不管你想做什麼,别輕舉妄動。

  否則,我可不是“尊老愛幼”的人。

  燕時洵背光而立,居高臨下的看着老人,唇角咧開威脅性的笑容。

  “行啊,那票怎麼賣?”

  燕時洵的聲線磁性低沉,像是?O開一段刀鞘露出雪亮刀鋒的刀,暗藏在尋常的對話之下。

  “所有人的門票錢,我來掏。”

  他本就銳利的俊容,在這一刻充滿了攻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