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那些塑料模特都被從中間攔腰斬斷。
腥臭的鮮血混合着肉塊,從塑料模特的身軀中噴薄而出,紛揚潑灑在半空中,然後又如落雨一樣洋洋灑灑的覆蓋了一地。
宋一道長分明看到,那其中确實有野貓野狗的碎肢,但是更多的……卻反倒像是人體的一部分。
他的眉頭緊緊皺着,嘴巴動了動,似乎是想要怒斥于那些塑料模特背後邪祟的殘忍。但最後還是歎了口氣,連忙将手上的鮮血擦了擦,就去掏自己的手機。
能用一個字做到剛剛那樣的效果,宋一道長隻知道兩個人,一個是燕時洵,還有一個,就是他師父。
而聽那聲音,很明顯是他師父打來的。
剛剛面對邪祟還滿眼肅殺的道長,在接起電話時,乖巧得像是小學生。
“師父,您稍等等,我馬上回來。”
宋一道長一邊聽着電話,一邊迅速飛奔向倉庫外面。
他推門出去,回身鎖門,掏出懷裡的符咒又用自己手指上殘餘的鮮血再添一重新符,然後一掌貼在門上。
随即轉過身就伸手一把拎起服裝廠老闆的衣領,将癱軟在地的老闆拽起來,同時一腳踹向老闆旁邊的塑料模特。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還不等服裝廠老闆回過神來,宋一道長就已經将他從邪祟手裡救了出來,暫時穩住了現在的局面。
做完這一切,宋一道長喘了口氣,嚴肅的手中掐訣指向倉庫大門。
“邪祟不懼,太清太上立于此……”①
服裝廠老闆的臉上還帶着兩道狼狽的淚痕,就愣愣的看着在火車上遇到的道長,在他身邊口中念念有詞說着什麼,手指比比劃劃,然後倉庫的大門上,就一瞬間浮現出了玄奇的圖案,那圖案閃了一下,才重新熄滅暗了下去。
一切都像是他的一場錯覺。
但如果是錯覺……那,那些能動的塑料又是怎麼回事?
整個世界都在小老闆面前支離破碎,他過往幾十年的世界觀遭遇重創,一時間回不過神,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得救的事實,隻知道直愣愣的看着宋一道長。
宋一道長正快速的向李道長言簡意赅的說明情況,嚴肅的将倉庫中的那些模特的情況彙報上去。
“師父,我懷疑當年謝麟妹妹失蹤的事情另有隐情,塑料模特恐怕并非是做了鬼魂的容器,而是被人用了替骨之術,或是……”
“我知道。”
李道長打斷了弟子的話,他淡淡的道:“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打電話給你?我實在沒什麼事情做,來給你當保姆來了?”
他冷哼一聲,嫌棄道:“和星星一個德行,我怎麼就收不到狗蛋徒弟那樣的弟子……打電話給你,當然是算出你有危險了。”
“你說的替骨之術,也已經證實了,而且還不止是你那裡。”
李道長難得有這樣嚴肅的時候,每一句話一個字裡,都淬了冷意:“全國範圍内,所有的人形物,都出現了類似的情況。”
“不該有生命的東西,從來沒有被大道賦予過生命和死亡的存在,活了過來。”
“鬼道……将生。”
就在宋一道長本能的察覺不對,而随服裝廠老闆過來查看情況的時候,海雲觀和特殊部門,也都陸陸續續的接到了電話。
很多市民都驚慌的撥打熱線電話,說自己家裡擺放的人像或者手辦在動,還有人帶着哭腔被吓得已經瀕臨崩潰,說公園裡的雕像活了。
不僅是濱海市,更多的還要集中在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