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把視頻發到網站上,讓所有人都來看看你們海雲觀的真面目!”
小道童被激得心頭火氣,蒙足了一口氣像小牛犢一樣沖了過去。
“打的就是你怎麼樣!反正我都快沒有師父了,這個道士我不當了又怎麼樣!就是要打你,打你!”
小道童年紀小,但力氣可不小。
日常在海雲觀打掃清潔,包攬雜事,跟随師叔道長練功練劍,他在為以後獨當一面可以從鬼怪手裡拯救生命做準備,吃的苦都變成了他的力氣。
母子兩個驚叫着和小道童扭成一團,場面一片混亂。
監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天看地看鞋面,手裡電話一個個接起來,忙得沒有時間去管小道童。
――他清楚這孩子的心中悲憤。
他也曾經經曆過這樣的時刻,眼睜睜看着師父和師叔們奔赴死亡,卻連挽留的借口都沒有。
監院甚至覺得,小道童就是很多年前的他,在完成他曾經因為克制的理智而沒有完成的事情。
但一通電話打進來,對面說出的話,讓監院本來緩和了的神情重新嚴肅起來。
是一名西南的驅鬼者。
他話語急切的請求監院,讓他前往白紙湖,增援官方負責人一行人。
“西南現在已經是十死無生之地,你還是……”
監院皺着眉想勸,卻被對方打斷了話語。
“我知道!”
那位年輕的驅鬼者哽咽着道:“我知道……因為那裡,是我師父身死之地啊!”
在多年前的一天夜裡,一名着白衣的居士叩響了他們師徒家的房門。
那時他揉着眼睛迷迷糊糊起身,就看到師父出門迎接,口稱乘雲居士,與那居士關系頗為親近。
那居士也笑吟吟的,溫潤俊美。
但說出的話,卻如晴天霹靂。
‘老友,鬼道将生,我需要你來幫我,如果我身死于西南,需要有人繼續幫我鎮守鬼道,直到天地找尋到生機,或是我那弟子成長到足以應付這一切沉重真相的程度,被大道引到白紙湖,了結一切因果。’
白衣居士言明此行兇險,并道:‘我聽聞老友的師門,曾在多年前參與過西南替骨之術的施放,令西南免遭惡鬼侵擾。現在,西南将有大難起,我們必須重新鎮壓惡鬼。’
‘老友可還記得當年承接替骨之術所用木雕的木匠,都有哪些?’
師父先是愕然,随即一口答應下來,匆匆轉身和年輕的驅鬼者交待了一句,就跟着那居士一道出門離開。
年輕的驅鬼者看到,那位居士在門外,向他微微躬身緻意,聲音柔和帶着笑意的向他道:‘多年之後,也煩勞你再走一趟白紙湖了。’
說罷,居士便轉身離去,隻有白衣一角翻飛在他身後,如野鶴騰雲。
那一幕,年輕的驅鬼者記了很多年。
那也是他最後一次見到他師父,從那之後,他甚至連師父的骸骨都沒有見過。
“我問過其他人,他們都說,我師父是将遺骸留在了鎮守之地,以身做陣法,鎮壓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