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時洵向醫療人員道了謝,便轉身向擔憂的望過來的官方負責人建議,先将傷員護送出去。
“負責人你大概也察覺到了,這裡的氣場發生了變化,陰陽乾坤颠倒,在這種環境中,生人受傷也很難恢複。”
“白紙湖開始變得兇險,恐怕西南所有鬼魂都在向白紙湖靠攏,他們留在這裡也會分散我們的精力。”
燕時洵想了想,道:“先讓一部分救援隊員送兩名傷員回去吧,隻留下幾個人就行,這裡已經不是尋常人能夠插手之地。”
生人與惡鬼之間,戰火将起。
燕時洵不能保證自己在戰鬥中,還能密不透風的将失去知覺的路星星兩人保護下來。
在聽到傷員這個詞眼時,負責人沉默了一下,然後才懷着最後的期冀,小心翼翼的将之前掩護着所有人離開荒村的那位道長的情況,告訴了燕時洵。
“我知道現在回去有可能會導緻危險,但。”
負責人看向燕時洵的眼神帶着擔憂:“我們離開的時候,道長已經受了傷,如果沒有人去帶他離開,我擔心他會……”
負責人頓了頓,沒能繼續說下去。
他轉而看向荒村中慘叫聲傳來的方向:“或許,張導演……不,閻王,可以幫我們找回那位道長?”
燕時洵在聽到那道長的處境後,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随即立刻回身看向嘉賓們,安排他們和傷員一起撤離。
既然現在已經回到了現實,那就在局勢還沒有滑向真正的危險之前,能撤走一個是一個。
按照閻王所言,節目組衆人本來就是代替衆生遭遇危險,八名嘉賓加上一名導遊,剛好是九之數,可抵衆生。
但現在鬼道蔓延,恐怕在白紙湖之外的西南地區,全都已經遭遇了鬼道所導緻的危險,嘉賓們繼續留在這裡也沒什麼必要,還不如盡早遠離危險。
南天作為這一行人裡唯一一個還會些術法的,也被燕時洵着重叮囑,告訴南天如果有危險,就呼喚他的名字借力。
南溟山長年死祭,南天也算是與死亡有關聯。
如果是南天向鬼神請借神力的話,一時半會倒也支應得了。
雖然燕時洵并不想讓南天這樣的普通人卷進來,即便南天在摸索着繼承南溟山的傳承,在他眼裡也還是個沒出師的半吊子,應該屬于被保護的範疇而非直面危險之人。
但是現在無奈之下,燕時洵也隻得擔憂的多叮囑南天幾句。
南天對此倒是沒什麼意見,他點點頭向燕時洵笑道:“燕哥你放心吧,南溟山的時候,我明明是阿婆的孩子卻沒能保護大家,現在我不想再像那時一樣了。”
“矮子裡面拔高個,這次也該輪到我保護大家了。”
南天笑着一口應下,然後帶着衆人就準備離開。
宋辭卻倔強的站在原地不肯走,任憑趙真在旁邊拉他的衣袖示意,也直直的看向燕時洵。
他的唇瓣抿得緊緊的,漂亮的眼眸中帶着最後的期冀。
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要問什麼。
燕時洵卻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向宋辭道:“宋辭,人有選擇的權利。”
“無論最終的結果是好的,還是不好的……都要由選擇這一切的人來承擔。”
燕時洵的聲音很輕,帶着他特意壓低下來安撫宋辭的聲調,有令人心安的力量。
但宋辭的眼淚,依舊奪眶而出。
小少爺是個聰明人,他出生在那個圈子裡,早就習慣了聽其他人話語下隐含的意思,可以分辨他人真正想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