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這一地死亡中,還有他們值得追随和守衛的存在。
此事驚動了閻王。
當他走到戰場上時,便看到那戰将渾身浴血,卻強撐着最後一口氣,也要站起來,直面死亡。
那戰将眉眼堅定銳利,對于死亡不僅沒有絲毫畏懼,反而是憤怒。
那一幕久久印刻在閻王心中。
當後來酆都生變的消息傳來時,鬼神嘩然,可閻王卻隻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反而有種懸在半空中的刀,終于落了下來的安心感。
而剛剛張無病在荒村中時,越靠近他撿到道長的地方,他就越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氣息。
強大,鋒利,怒目诘問天地。
一如千年前那名戰将,所留給他的印象。
燕時洵與邺澧對視了一眼,彼此心中頓時清楚了,為何之前邺澧的力量無法在這裡生效。
就如邺澧所言,他面對的,是千年前的自己。
雖然尚不清楚千年前邺澧的形象是如何流傳下來的,但是,烏木神像從一開始,明顯就是奔着鎮物去的。
無論是所選木材還是雕刻方式,都是為了應對兇煞惡鬼。
盤腿坐下來沖着惡鬼念誦經文感化它們,或許是文明慈悲的方式。
但惡鬼從來都是不講道理的家夥,邺澧并沒有溫情留給它們,一向的解決方式就是審判善惡,違逆者當場斬殺。
傷人惡鬼,還留着幹什麼?
邺澧做了千年的酆都之主,曾經的憤怒和鋒利都已經沉澱下來,成為厚重的力量,深不可測。
但千年前的戰将,卻很顯然連審判的耐心都不會有。
――凡是惡鬼,誅殺不怠!
某種程度來說,千年前的戰将,也與燕時洵的行事方式有了微妙的重合。
燕時洵很是理解烏木神像的做法。
惡鬼自然由兇相鎮。
不然呢?還先請惡鬼坐下來聽他三清曰道嗎?
不過也正因為此,所以現在,烏木神像給燕時洵等人造成了一點阻礙。
白紙湖周圍,已然是鬼道橫行。
烏木神像雖然無法徹底鎮壓下足以與大道抗衡的鬼道,卻也不會打不赢就放棄,而是更加拼盡全力的鎮守邪祟。
連同整個被鬼道侵占的天地,都會處于烏木神像的鎮壓之下,不會允許鬼道之下的所有鬼怪随意離開。
――包括被調換過身份,身上還殘留着鬼氣的燕時洵等人。
聽完那道長詳細的描述了那烏木神像的情況之後,燕時洵頗為頭疼的揉着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