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酆都也和謝麟處在同樣的位置上。
而失去了主宰者和權柄的舊酆都,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來自大道的威嚴懲處。
所以,為了保全自己殘留的這部分,舊酆都主導了附近山川河流的變遷,讓自己沉沒于湖底,借由湖水掩蓋自己的所在。
隻是舊酆都殘餘鬼魂所沒有料到的是,白姓先祖的存在。
以及,鬼嬰的沉湖而死。
于是,舊酆都千年的謀算功虧一篑。
即便千方百計的躲避,還是淪為了鬼道的養分。
有邺澧和閻王在身邊叙述數千年前的事情,鬼神良好的記憶力讓他們不會忘記任何細節,因此,燕時洵就像是突然坐擁了兩座塞滿了古老傳承的圖書館,很快就知道了舊酆都變成今天這副模樣的前因後果。
在捋順了舊酆都曆史的時候,即便是燕時洵,也忍不住歎了口氣。
千算萬算,卻依舊沒有逃得過天道一算啊。
正如一國不容二主。
酆都既然已有新主,大道就不會允許舊酆都繼續存在。
就算邺澧在徹徹底底的赢過舊酆都大帝之後,就已經對舊酆都失去了興趣,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任由舊酆都自生自滅。
但大道卻不會放過舊酆都殘骸。
即便它主動将自己沉入湖底,做足了不理世事的姿态。
燕時洵忍不住想,閻王被大道壓制了百年,都心口存了一道怨氣。
那,舊酆都呢?
舊酆都在邺澧之前的數千年裡,也曾是群鬼之主,傲然立于天地之間而衆人求索,香火不絕。
這份屬于鬼神的傲氣,即便被邺澧打得七零八落,再起不能,但也不會立刻轉了性子,乖乖當起大道的小白兔。
舊酆都被大道壓制了千年,真的沒有一點怨氣嗎?
大道甚至想要令舊酆都融身天地,舊酆都難道會乖乖聽從指令?
幾十年前,鬼嬰死亡的時候,對舊酆都而言,何嘗不是一次反抗天地的機會。
鬼氣湧入那個尚在母親符咒的死胎之中,鑄就了鬼嬰之身。
在那之後,鬼氣靜靜潛伏,直到鬼嬰從謝麟愛的虛假中清醒過來,回想起了自己的身份,重新覺醒,回到西南。
白紙湖,因白姓村民的接連死亡而得名。
那……村人的死亡,鄭樹木的複仇成功,難道舊酆都從未插手影響過嗎?
出于對鬼怪的警惕,燕時洵心中忍不住産生了很多猜測。
他沉思着擡眸向前方看去,看着舊酆都的目光,也不像是在看一個受害者。
而是,在猜測着一個可能參與到陰謀中的加害者。
“邺澧,我一直沒懂的是,為什麼千年前,你會選擇打上酆都?”
在衆人還在驚歎新奇的看着周圍的時候,燕時洵側眸,向走到他身邊的邺澧壓低了聲音詢問道:“之前在南溟山時,師公話裡的意思,就是你在鬼神中是最特殊的一個,剛剛張無病也提到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