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會詢問你有關當年之事的話題。”
閻王笑吟吟側眸看去:“我本來就是親眼見證新酆都登位,又何須詢問你?倒不如說,你來詢問我有關于你死亡的真相,這還差不多。”
“燕時洵在舊酆都裡會找到什麼,你心中有數嗎?”
閻王的聲音逐漸低沉嚴肅:“鬼氣能夠從舊酆都洩露出去,本身就很奇怪,還聚集到了鬼嬰身上……你不擔心,舊酆都裡還存在着别的什麼東西,會傷害到燕時洵嗎?”
對于閻王而言,燕時洵必須要活着,這樣才能為天地翻出新的生機。
直到所有會影響大道的事情都被掃除,大道重新穩固,天地間再無災禍,閻王才能夠安心。
在那個目的達到之前,閻王不允許任何存在危及燕時洵的性命。
為了這一點,閻王即便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無論是舊酆都還是邺澧……
閻王平靜的将視線從邺澧身上收回,重新看向前方燕時洵的背影。
在他帶着笑意的神情之下,隐藏着的,是堅定的決心。
邺澧感受到閻王的氣場變化,但他并沒有什麼多餘的表示,隻是專注的看着燕時洵,眼眸中滿是柔情。
竟然覺得他會傷害他的驅鬼者……呵。
邺澧心中嘲諷,果然閻王是投胎了太多次,神魂都有所損毀,估計剛好是腦子的部分少了,這幾十世投胎下來,可能閻王的腦子也比核桃仁大不了多少了,啧。
閻王:“阿嚏!!!”
誰,誰罵我!
閻王狐疑的看向邺澧,但邺澧連眼神都沒分給他一個,徑直大跨步向前,走到了燕時洵身邊,與心愛的驅鬼者并肩而行。
閻王:“…………”
是我的錯覺嗎?總覺得被邺澧這家夥鄙夷了?
在閻王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燕時洵已經帶着道長查看起了眼前的這座鬼城。
從來沒有生人能夠活着走進酆都再離開,即便有人離魂遊蕩,也難以進入酆都,加之有關于酆都的記載少之又少,因此,人間對于酆都一向以地府為模闆進行想象,卻從來沒人能夠真正的親眼看到。
直到現在,燕時洵等人穿行過缭繞在空氣中的黑霧,一座巍峨城池,赫然出現在衆人面前。
城牆高聳入雲,幾乎将整片天地都隔絕在外,而城牆上所壘并非磚石,而是一顆顆骷髅頭骨。
這些骷髅足有上千萬顆,好像過往所有死亡的人,屍骸都被集中于此。
那些黑黝黝的眼窩空洞的注視着來人,卻讓人感覺,它們好像還活着,有自己的思考,就連注視着他們的目光也并非他們自己的臆想,而是惡鬼想要吞噬血肉的貪欲。
上千萬雙黑黝黝的眼窩,從四面八方無聲無息的注視着來人,雖然一言不發,但壓力卻徒然沉重,就連空氣都好像稀薄了下來。
救援隊員不自覺打了個抖,他隻是被骷髅看了一眼,就覺得通體生涼,好像天靈蓋被人直直敲了一榔頭,讓他頭暈目眩,好像涼氣直沖着頭頂往外冒出去。
他下意識的往燕時洵身後躲了躲,想要借此躲避骷髅看過來的視線。
直到邺澧氣壓極低的看過來,目光冰冷得比那數千萬顆骷髅還要駭人。
救援隊員這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他不好意思的撓着臉就要往旁邊走:“對不住啊,我還是第一次死,不太熟悉這邊的流程和風土人情,見笑了……”
他哪知道人死了之後要面對這種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