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閻王有心想糾正一下燕時洵,現在也不是恰當的時候。
他隻能無聲的歎了口氣,認命的握住燕時洵伸來的手掌。
力量與力量交融,來自燕時洵的力量本身就纏繞着他的因果,與閻王的罪孽混雜在一起,在兩人的故意為之之下,被舊酆都捕捉到。
随之而來的,就是更加快速的墜落。
燕時洵拽着閻王,迎頭紮進一片黑暗之中。
除了黑暗和萦繞在鼻尖的血腥氣,他什麼都感受不到了。
也唯有從身後傳來的幾聲驚呼,讓燕時洵在失去意識之前,模模糊糊的要求自己記住,他還有要保護的人,絕對不可以忘記。
而救援隊員們本來就因為跳崖一樣的感受,被刺激得心髒砰砰直跳。
卻沒想到墜落還有加速一說!
強烈的失重感之下,幾人本能的驚呼出聲,卻被灌了一嘴的風,趕緊又伸手去捂嘴巴。
但下一刻,所有人都落進了全然的黑暗中,失去了意識。
……
“師兄,你怎麼看那孩子說的厭勝之術?”
皮影博物館前,幾名道長合力布陣,終于将原本籠罩在皮影博物館周圍的假象破除,得以進入尋找失蹤的節目組衆人。
但一名道長看到了牌樓後面那兩排整齊得像是墳的石碑,心中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雖然他身為道士,又常年與鬼怪打交道,對于墳墓的感官遠遠不像是尋常人那樣避諱。
可是現在,眼前石碑上模糊的黑白照片,還是讓道長有種說不出的詭異之感。
他也因此而想起了那位西南驅鬼者說過的話。
西南的鬼魂無法投胎,也無法離開,最後隻能借由活嘴活眼木雕被驅除。
被他詢問的那位八字胡道長腳步一頓,沒有跟着前面的道長們一起進入皮影博物館,而是在石碑旁駐足。
“你是擔心,石碑下面藏着木雕,還有鬼魂沒有被驅除?”
八字胡道長一打眼,就猜到了自己這個師弟在想什麼。
師弟歎了口氣:“就怕不是我多慮,而是确實如此。我甚至在想,有沒有可能整個西南的墓葬中,都藏着這樣的事情。”
“畢竟入土為安,西南沒有撿骨的習俗,如無意外也不會再開棺查看。如果真有活嘴活眼木雕混在其中,也很難被發覺。”
“況且,那位鄭木匠的後人,不就住在這裡嗎?”
師弟憂心忡忡的向他師兄詢問道:“師兄,你見過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危機當前,哪有什麼巧合可言。
這一局棋甚至已經不是生人在下,執棋人是大道與鬼道,諸多算計,一切看似巧合和超出常人認知範圍的事情,都不過是雙方對弈下早早布下的局而已。
畢竟人有千算,天卻隻需一棋局。
八字胡道長被說服了。
他本來想要走過去仔細看看那石碑,但忽然覺得自己眼角的餘光,好像瞥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