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那個小蠢蛋。”
衆人在聽到閻王和燕時洵的話之後,立刻向閻王靠攏。
隻聽“唰!”的一聲,一直被閻王握在手中卻不曾打開的折扇,終于利落的展開,白皙的手指靈活的掌控着折扇,如同在操控一柄軟劍。
折扇上繪制着九州大地,天幹地支,日月星辰都運行在其間,而光亮在大地上忽明忽暗的閃爍,正如生與死的交替。
閻王輕笑,執扇擋于胸前。
就在那一刹那,所有人都感覺到了腳下大地的變化。
大地仍在震動龜裂。
但唯獨他們腳下的這一塊土地,重新被夯實而不再分裂墜落。就連狂風與沙石也在碰到閻王前,仿佛被看不見的屏障擋住,從他身側兩邊繞行。
閻王身邊,竟成了天塌地陷的狂風中,唯一的安全島。
連帶着被他保護在身後的衆人也都安然無恙,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道長被震驚到幾乎失語,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卻依舊覺得自己的神魂在顫動。
原來修道者,真有移山填海,轉換乾坤之能……曾經流傳下來的前人手劄,竟然是真的!沒有半分誇大!
這一刻,道長隻覺得自己的眼前,更加廣闊的天地被打開來,而他踏上了那條直抵青天的大道,仿佛伸手就可以觸摸冥冥之中的玄奇。
道長一直被局限在瓶頸之下的道路,因為鬼神之戰,徹底被打開了。
而燕時洵看到閻王很好的保護了衆人,也放下心來,眼眸中漫上笑意。
養崽千日,用崽一時。
小病竟然也有能靠得住的一天,這是他之前沒有想到的。
戰将在狂風和威勢中側眸,看了身邊的燕時洵一眼。
在與舊酆都無形的激烈鬥争中,他依舊留了一絲注意力在燕時洵身上,關注着燕時洵的情況。
即便他知道能夠被大道托付重任,甚至順利進入舊酆都的驅鬼者,必然有自保之能。
但這并不妨礙他關切燕時洵,不想看到燕時洵在他身邊受到任何傷害。
戰将伸出手,包裹在堅硬戰甲下的手臂盡可能放輕了動作,環住燕時洵勁瘦的腰身,有力的勾住他将他帶向自己的方向。
燕時洵在猝不及防之下流露了幾分錯愕,随即意識到戰将的意圖,也放松了瞬間緊繃的肌肉,手掌自然而然的搭在了戰将的手臂上。
“你這一擊,竟然鑿穿了整個舊酆都九層地獄。”
燕時洵低低笑出聲,在嘶吼的狂風中,他湊近戰将的耳邊,笑着輕聲說:“瘋子。”
真是瘋了,怎麼會有人行事如此瘋狂不循常理?
根本不按照舊酆都原本規劃好的去往最底層地獄的路線來,于是不管舊酆都準備了怎樣的阻礙,都盡數失效。
反而一力降十會,一劍擊碎了整個舊酆都,讓他們可以直接墜落進最底層地獄。
如此瘋狂,但卻又如此的恣肆暢快,高效得令人驚歎。
更……完全符合他的心意。
燕時洵低低的笑聲勾起胸膛的震動,也順着他與戰将相接觸的身軀傳遞過去,讓戰将環住燕時洵的手掌微微顫動,也被這份快意所感染,眼眸中染上笑意,陪着燕時洵一同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