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澧死死的盯着戰将靠近燕時洵的背影,冷笑道:“可惜,那個時候一直關注北陰酆都,反而漏了一個小小鬼差,竟然讓曾經的形象流傳了下來。”
“啧。”
邺澧嫌棄的看了戰将幾眼,然後重新恢複了以往的平靜神色,也邁開腳步走向燕時洵。
被留在原地的閻王:……你那語氣聽起來,可不像是這麼想的,反而像是還想沖過去做點什麼。
不過好在有燕時洵在,邺澧迅速從剛剛冷肅的鬼神變得春風拂面,笑意融融看不出半分之前的暴怒。
閻王這才緩緩松了口氣。
他挺拔的身軀甚至頹了下來,像是耗盡了心神的疲憊。
閻王看着被自己握在手中的折扇,苦笑着搖了搖頭。
即便剛剛在邺澧面前時,他清隽的面容上一派雲淡風輕,好像并不在意這一場小小的沖突。
但沒有任何人知道,當時閻王的心髒,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接下來這兩位會先打起來。
如今對于酆都最為了解的,非閻王莫屬。
他很清楚千年前戰勝舊酆都的戰将有多強,更清楚以一己之力改變了死亡格局的酆都之主,是怎樣的不可撼動。
如果這兩個人打起來……
鏡子内外的兩個人打起來,會有好結果嗎?
但更加恐怖的是,這兩個人的力量,足以在掀翻舊酆都的同時,波及到舊酆都之外的整個西南地區。
庶人之怒,以頭搶地爾。①
可鬼神一怒,乾坤震顫,非同小可。
閻王不會讓那種情況出現,但更清晰的看到,自己在阻攔那兩位時,他手中本應不可摧毀的折扇,已經在震顫着扭曲變形,好像下一刻就會被撕裂。
像是戰旗揮下,雙方開戰。
不過好在,現在有燕時洵在。
閻王緩緩轉過頭,看向對這場小風波并不知情的燕時洵,唇邊的笑容苦澀極了。
果然,欠别人的總是要還的……但為什麼是那個小蠢貨欠債,他來還啊!
從不後悔自己剝離神名逃脫大道的閻王,甚至在認真思考,是不是他太過于小心了,為了躲避大道,好像讓那個小蠢貨變得過于癡傻了?
欠燕時洵這麼多因果的下場,就是應在了這種時候嗎?
道長憂心忡忡的走過來向閻王詢問:“那兩位是怎麼回事?我以為他們之間的關系應該不錯?這樣會不會影響對舊酆都的鎮壓。”
閻王哀歎着自己悲慘的命運,歎息着搖頭:“成也燕時洵,敗也燕時洵。”
他怎麼會想到,戰将和酆都之主竟然同樣對燕時洵動了心,并且一去不複返,看起來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甚至彼此之間争起了燕時洵的關注。
雖然因為有燕時洵在,讓這兩位暫時熄了對彼此的怒火,但是仔細想想……起因也是燕時洵呢。
閻王覺得,自己瞬間都要老了十歲了。
“人間情愛,害神不淺。”
閻王搖着頭,心有餘悸的喃喃:“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