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做出了聳肩的動作,輕松道:“兵不厭詐,忘了嗎?”
邺澧:……行,原來我就是那個敵人。
邺澧生生氣笑了。
而他的怒氣也都疊加到了對陣舊酆都的狂暴中,像是此時站在他對面的不僅是舊酆都,更是戰将。
邺澧擡手,指向烏雲劇烈翻滾的血紅天幕,他的目光鋒利有如利刃,幾乎穿透天幕一直看向背後的舊酆都,眼神中卻隻餘一片高高在上的冰冷。
明明此刻邺澧站在大地上而舊酆都靈智在天,可邺澧不可抵擋的威勢和上位者氣場,卻好像現在高高站在神台上的,是他。
而舊酆都,不過是一個站在神台下等待着審判的有罪存在。
舊酆都狂怒,閃電一道道劈下,直落在大地上,想要向救援隊員等人劈去,動不了酆都之主就用弱者洩憤。
衆人在新舊更疊的間隙,完全無法移動,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閃電向自己劈來。
視野是過度明亮的亮光,内心卻是一片絕望的恐懼,暗歎自己将死。
可就在閃電将要落在衆人身上時,視野卻猛然被陰影遮蔽。
衆人驚訝看去,才發現盾牌從旁邊斜伸過來,擋在他們頭上。
渾身包裹在黑霧中的将士們,在那電光火石的刹那間,疾速奔向衆人,手中矛戈指向天空,盾牌卻護在衆人身前,将他們牢牢保護在方陣之内。
将士們神情堅毅,迎接着一道道劈下來的閃電,卻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劍尖堅定向前,對準舊酆都。
滋啦啦的聲音不斷從盾牌外傳來,衆人心驚肉跳惴惴不安,但保護着他們的盾牌,卻始終沒有離開。
即便有将士被閃電擊中,在強光下魂飛魄散,化作一縷灰燼散去,也立刻有新的将士補上來,将生魂護在自己身後,絕不讓衆人被傷到一分一毫。
邺澧冷眼看着舊酆都的狂怒,卻隻輕蔑冷笑一聲,絲毫不放在眼中。
好像在他眼裡,能夠被稱為對手的,是戰将,是大道。
至于苟延殘喘狼狽逃生的舊酆都……連站在他面前的資格都沒有。
邺澧一手指天,聲線低沉,卻擲地有聲:“上天下地。”
他的手掌重重揮下。
“威光萬千――!”②
刹那間,以邺澧所站立之地為中心,黑霧在整個地獄席卷開來。
那些黑霧在落地的瞬間便化作兇狠惡獸,嘶吼着迎向閃電,踩着強光如登雲梯直上天幕,目露兇光的奔向躲避在天幕之後的舊酆都靈智而去。
一隻兇獸被劈碎化作黑灰,就立刻又下一隻踩踏着兇獸的餘燼登天而上。
轟隆隆的雷聲,震耳欲聾。
閃電像是舊酆都憤怒的咆哮尖嘯,照亮着所有人的視野,也将整個地獄劈得山石倒塌,大地開裂。
厲鬼趁機從大地下面鑽出來,垂涎着生魂向衆人而去。
但在邺澧的最後一個音節落地之時,整個天地都完成了更疊,新的力量徹底被确立,重影消失。
酆都之主的可怖力量,得以徹底展露在衆人面前。
衆人也終于能夠再次感覺到自己的四肢,驚喜的發現自己能夠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