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時洵顧忌着信号的斷斷續續,沒有向負責人解釋太多,隻是道:“我們在江北,具體地址不詳,估計在古邺地附近,你明早八點左右看着太陽完全升起來之後,再靠近我們這裡……”
話沒說完,就聽電話裡有滋滋啦啦的雜音。
然後,信号掉線。
負責人:“%¥&*#!!!”
好在燕時洵已經将大緻的情況都告訴了對面,也就無所謂的将手機收了起來,最後看了眼另一側的廢棄村莊,轉身下山:“走吧,回去。”
趁着邺澧和戰将不在,閻王攏着袖袍,笑眯眯的抖出了他們不少事情,凡是他知道的,差不多就告訴了燕時洵。
“隻不過我以前根本沒有想到,邺澧還有這樣一面,會深愛某個人,甚至交付神名。”
閻王慢悠悠的又補了一刀:“我也沒發現,邺澧還有宮鬥的潛質。”
燕?皇帝?時洵:“……我倒是覺得,邺澧偶爾會想打你,倒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閻王攤了攤手,渾不在意:“所以我決定,以後邺澧要是再準備打我,我就跑你這裡避難。”
說話間,兩人回到暫時過夜的村屋。
房屋内燈火通明,離很遠就能聽得到裡面的歡笑聲,還有飯菜的香味從裡面飄出來。
早些時間見過的那個村長,就搓着手在田埂邊來回走着,像是在等燕時洵回來。
一看到燕時洵,村長的眼神立刻亮了,趕忙滿臉堆笑的迎上來,說着自己準備的飯菜和被褥有多好多盡心,一定會讓燕時洵等人滿意。
燕時洵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随即指了指山的方向,問村長道:“那邊還有個村子,人是你們殺的?”
村長差點被燕時洵這句話給下跪了,頓時面無人色,哆哆嗦嗦的道:“诶唷!老天爺啊,那我哪裡敢啊!”
“那邊不是村子,我爺爺說,他小的時候,那邊是個很大的義莊,停放屍體用的。”
村長被燕時洵吓得不輕,慌忙解釋道:“以前不是餓死病死很多人嗎,大家都害怕發生瘟疫,更怕起屍。就幹脆把每個村子的屍體全都運出去,不敢放在村子裡,全都放在那邊單獨的義莊。”
“這樣要是有屍變瘟疫的,附近的村子也有個反應時間,足夠逃命的。”
他壓低了聲音,像是怕觸碰到什麼忌諱一樣小聲道:“聽我爺爺說,他那輩啊,真有人死了之後停靈在家,結果半夜屍變,咬死了全家人呢。”
村長擺了擺手,心有戚戚道:“聽我爺爺說,從門裡到門外到處都是血,直接絕了戶。哎呀,那可太慘了。”
“不過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義莊就慢慢廢棄了,那時候我還沒出生呢,也不知道具體原因。”
村長悻悻道:“您說的也太可怕了,好像我們是惡人一樣……”
燕時洵冷哼了一聲:“那要不然,給你們頒發個錦旗獎杯?”
村長連忙說不敢,但也不走,就笑着看燕時洵,還搓着手指沖燕時洵暗示,在等什麼一樣。
燕時洵心下了然,知道對方等在這就是沖着錢來的。
他不以為意,随手将那沓錢抛了過去。
燕時洵本來就沒打算要村子的錢。
要不是為了在村民們面前不漏破綻,他嫌棄得根本對那沓錢碰都不想碰。
要了錢,同時也等于接下了因果。像這種小惡不斷的村子,惡果不知道壓了有多少。但無論是什麼樣的後果,都是村民們自己種下的因。
燕時洵懶得理會,更不會幫這樣的人解決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