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房屋内就剩下了一片均勻的呼吸聲。
邺澧坐在燕時洵身邊,守着愛人的睡顔,眉眼柔和。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愛人的臉頰,指腹從眼睫劃過時,好像被大型貓科動物伸爪撓了一下般,一路癢到了心底。
邺澧的喉結上下滾動,手掌最後落在了燕時洵的手邊,與睡夢中的愛人十指相扣,不容許任何人搶走他的珍寶。
戰将眼神幽深冰冷,卻礙于燕時洵對他們二人的認知區别,隻能站在窗邊靜靜看着這一幕,沒有上前。
在嘉賓們熟睡的時候,卻有很多人失眠。
村長家裡,幾個村民圍坐在桌前,愁眉苦臉的歎氣。
“這筆買賣,真不劃算,錢沒撈到不說,反而搭進去了那麼些。”
“誰說不是呢?為了把錢要回來,我家可沒少出力氣,還沒用過的新被褥都拿出來了。”
“得了,誰家不是呢?都怪馬老三家的,瞎喊什麼?要不是他家說村頭有車經過,我們也不會跑過去,結果撞上了這麼個硬茬子。”
幾人唉聲歎氣,心有不甘想要再想辦法撈點,但想到那一車人的兇神惡煞,又打了退堂鼓。
“要不,我們等他們半夜睡熟了,再過去殺了他們?”
一人滿眼貪婪,低聲道:“我可是看見了,他們帶的好多都是金的呢!這得多值錢啊。”
這話一說,立刻讓村長重新回憶起了在面對燕時洵時候的恐懼,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拍了過去:“放屁!”
“你有命搶,也得有命花啊!那些人張口閉口都是死人,你還敢惹?活膩味了是吧?”
這一巴掌拍得極響,落在那人的秃頭上,簡直拍瓜一般清脆。
讓其他人頓時都不敢說話了。
他們雖然沒有單獨見過從山上回來的燕時洵,不太理解為什麼村長會有這麼大反應,但因為是村長說的,也隻好忍了下來。
幾人嘀嘀咕咕的商量着辦法,但又一個個推倒,就着一盞昏暗的蠟燭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煙,手邊一杯濁酒,愁眉苦臉到了後半夜。
村長抖了抖一身的煙灰,懊悔的不斷搖頭:“終日打雁,沒想到被雁叨瞎了眼睛,真碰到了這種惹不起的,唉,晦氣晦氣!”
“這都後半夜了,你們也趕緊回家去,别浪費我家蠟燭。”
村長不滿的挨個踹過去:“快滾!”
幾人嬉皮笑臉的向村長道别,就準備出門。
但就在這時,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劃破了夜半的甯靜。
“啊――!!!鬼啊!死人,死人複活了!!!”
女人的聲音極其尖利,飽含着深重的恐懼,幾乎掀翻了夜幕。
幾個村民更是被這一聲喊吓得整個人一抖,也跟着感染了恐懼之情,心下惴惴不安,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但慢慢的,其中一人發現了不對勁。
“這聲音……”
他遲疑着顫抖道:“好像是我媳婦?”
其餘人聽了,再一回想剛剛的喊叫聲,頓時也目露驚愕:“壞了,好像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