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時洵疑惑的向閻王問道:“難不成,埋骨地就在村莊下面?”
閻王比燕時洵更加震驚。
從看清義莊裡生機斷絕的模樣後,他就睜大了眼眸,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不可置信的看向邺澧。
邺澧更是一頭霧水。
他從登位鬼神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摒棄了全部的過往,從此作為鬼神而非人存在。
至于屍骸,他更是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找回來,又怎麼會在意?
此時面對閻王的質疑眼神,邺澧忽然想起了什麼,看向旁邊的戰将。
“鬼神遺骨,按理來說,會重歸大地滋養萬物,鬼神死亡之地,會因為鬼神的死亡而重新煥發生機。”
邺澧低沉道:“這也是我當年,任由遺骨曝曬于舊日戰場上的緣故。那裡經曆了太多死亡,冤魂遊蕩,日夜哀嚎,良田再也無法長出作物,河水被穢氣污染無法使用。想要讓那裡恢複往日的農桑耕種,隻有一種辦法。”
“但是,有沒有一種可能。”
邺澧眼神陰沉冰冷的看着戰将:“你擅自将屍骸帶走了?或是,做了其他用途?”
聽到邺澧的話,閻王也轉而看向戰将,眼神中帶着狐疑。
邺澧的懷疑不無道理。
除了千年前收斂屍骸的百姓們之外,若說還有誰知道具體的埋骨地,那也隻有可能是戰将。
畢竟隻有他對屍骨尚有感應,并且是凡人之身。
或許,邺澧能夠狠心冷漠的對待自己的遺骸,但戰将卻不一定能夠狠的下心,對遺骸尚有憐惜之情也說不定。
但是迎着邺澧和閻王的疑惑目光,戰将卻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句。
他隻是靜靜的擡起頭,看向不遠處的燕時洵,眼眸中充溢着沉靜柔情。
好像就算所有人都懷疑他,隻要燕時洵相信他……就足矣抵過千言萬語。
那目光中的感情太過濃郁沉重,讓燕時洵不由得被看愣住了,半晌,他才反應過來,上前一步沉聲道:“應該不是他的問題。”
“如果真的是他動了私心藏起屍骸,又何必多此一舉引我們來這裡?隻要他不說,大道不說,沒有人知道這種深山溝裡藏着埋骨地。”
“甚至在來這裡之前,我和邺澧都沒有考慮好到底要不要找回屍骨,他沒有必要給自己找麻煩。走吧,看看義莊内部的情況。”
燕時洵隻是深深的看了戰将一眼,便轉過身去,準備推開旁邊屋舍的房門。
隻留下邺澧站在原地:“…………”
這哪是什麼同體異位,分明是狐狸精附身了吧!
邺澧咬牙切齒的看向戰将,甚至已經有狂風黑霧在他腳下聚集而起,眼看着一場戰鬥就要開始。
這一次,連閻王看向邺澧的視線都帶着憐憫。
他甚至懷疑,戰将作為烏木神像的千年裡,是不是什麼都沒做,就忙着去學怎麼搶人了?
這一套操作下來,讓燕時洵親自為他說話,真不怪邺澧頂不住。
閻王想了想,覺得自己要是對上戰将,好像也不太行。他甚至産生了懷疑,覺得是不是因為年代久遠,讓他對戰将的印象産生了偏差。
他當年第一次見到邺澧的時候,對方好像不是這種性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