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第8頁)

  如果在黑暗中茫然沒有目的的尋找,抛開迷路的問題,尋找的時間也過于漫長,不利于找到埋骨地的具體位置。

  燕時洵一邊謹慎觀察着周圍的情況,一邊在心中猜想驚歎于這處溶洞當年的巨大。

  随着地殼運動,溶洞這種地下天的結構,也會随之變化,甚至有的溶洞會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就完全改變結構和走勢。

  第一次看還像足球場一樣巨大的溶洞,很可能時隔幾年再看,就已經被壓縮得隻剩下狗洞的大小。

  它就像是地層裡的海綿,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一直默默支撐着地面和山勢,為碰撞提供緩沖。

  但這樣一來,就算之前有人探測過溶洞,并且留下了标記,在這種情況下,也隻會全然失效,甚至給後來者帶來幹擾,反而将後面探索溶洞的人引向沒有歸途的死路。

  更别溶洞中還時有坍塌發生。

  即便是經驗最豐富的冒險家,在面對錯綜複雜的溶洞時,也不得不謹慎起來。

  光是看着面前的溶洞,燕時洵也無法推測出千年前的地勢,甚至不知道還能不能順着曾經的村民留下的些許痕迹,成功找到埋骨地。

  燕時洵是習慣于做出一連串備用方案的人,絕不會讓自己處于被動的局面。

  但是現在,他卻希望自己不會用到後面的方案,能夠按照最簡單的計劃來。

  ――如果溶洞地勢确實發生過巨大的改變,他們無法準确直接找到埋骨地,那就隻剩下了最後一種方法。

  讓戰将盡可能的準确感知到埋骨地的所在,然後,一口氣打通過去。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這種無人不知的定律,卻也是最簡單粗暴卻有效的方法,可以讓燕時洵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被掩埋的屍骨。

  但這樣做,也會帶來另外的後果。

  那就是,這片土地的穩重性。

  一旦地下結構被暴力破壞,上方的地面很可能會坍塌,甚至造成山體下沉,引發連鎖反應。

  至于到底會有怎樣糟糕的後果,沒有人能知道。

  因為在此之前,并沒有邺澧這樣的存在,能夠從溶洞最深處,向上徹底破壞地勢的支撐和着力點。

  燕時洵也不想走到那樣的地步。

  所以他在有着更加簡單的方法,并且也有力量實現這一方法的情況下,還是舍棄了捷徑,選擇了艱難但是能夠最大限度保護溶洞的那條路。

  在燕時洵詢問之後,戰将卻緩緩搖了搖頭,道:“這裡已經非常接近了,但是具體的位置,我感應不到。時洵,越接近埋骨地,我能為你做的事情,就越少。”

  “當找到埋骨地見到屍骨的時候,也是我該離開的時候。”

  戰将的聲線裡沒有了往日的鋒利,并不像燕時洵第一次見到戰将時的冷漠,而是充滿了溫柔愛意。

  戰将也不打算掩飾這一點。

  燕時洵聞言愣了愣,他停下了摸索的動作,一手扶着陰冷的石壁,回身向後看去。

  亮光在閻王指尖亮起,并且逐漸擴大成一團,被他捧在白皙的手掌中,照亮了周圍的黑暗。

  戰将的身形隐沒在半明半暗之間,但燕時洵卻能夠清晰的看到,他在笑。

  即便戰将早在離開西南的時候,就已經換上了與尋常人無異的休閑裝,但是柔軟寬松的衣物,卻無法柔和他的鋒利,他依舊是那個率軍厮殺于戰場上的将領。

  可現在,他卻變了。

  像是他主動摒棄了魂魄上的铠甲,丢掉所有的保護和阻礙,讓他與燕時洵之間再沒有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