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忍二字,已不足以形容祂的冷漠。
這讓程實又想起了一句話:
真理,是永恒不變的規律,且不帶有一絲情感。
而這,也是對程實當下所了解的祂,最好的寫照。
腦中思緒萬千,臉色複雜難看。
程實看着眼前這“空空如也”的共轭輕語,看着這泣血哀鳴幾欲昏死的大學者,重重的歎了口氣。
“這下好了,花也沒了,果也沒了,妥協也沒了,我......
也快沒了。
大學者,我能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如果我把共轭輕語的葉子摘回去,你說它的作用能跟花瓣一樣嗎?”
克維抱着懷中的枝桠半躺在地,耳中早已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模糊的雙眼仰望着穹頂樹冠,似乎看到在那共轭輕語的最高處,一朵流轉着五光十色現實之彩的花正在盛開。
等他再次眨眼的時候,那五彩斑斓的花瓣已然枯萎,而在那枯萎的花瓣之下,一顆交雜着斑駁黑光的透明果實正凝結而出。
大學者欣慰的笑了。
“看......快看......它開花了!
它結果了!
那是的花所結下的之果!
我們沒錯!
看啊!快看啊
我們的實驗,沒錯啊!”
程實順着克維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那翠綠無垠的“蒼穹”之上,何曾有一朵的花,又何曾出現過一顆的果......
呵,瘋了。
他嗤笑一聲,再低頭看向克維,卻見這位虛空質能系的最後一位大學者,不知何時,已經咽氣了。
可他的眼睛并未合上。
他的臉上挂着滿足的笑,而那高舉的手臂,更是這麼直直的指着他最愛的、為之奉獻了一生的共轭輕語......
一直未曾垂下。
沒有人知道,原來真知高牆的鑰匙,居然是大學者克維的命。
當他死去的一瞬間,無數奔襲于高牆巨壁之外的喪鐘騎士們歡呼狂嘯着湧進了這座“固若金湯”的虛空堡壘。
無數學者站在條條懸空步道上,既不驚慌于敵人的入侵,又不恐懼于同伴的死去,他們就這麼直直的站着,直直的看着。
看着實驗場最上方的那間實驗室,看着無處不在的顯示屏上那巨樹的生長曲線到達頂峰并開始下降,看着本應開花結果卻并未有任何變化的共轭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