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拉丁不知道對着這些灰燼低頭念了些什麼,她擡起頭一臉唏噓的說道:
“還記得我剛剛說過的曆史嗎,在古老部族的認知中,胎兒便是最靠近祂的存在,所以這群人變回胎兒便是為了博取的同情,讓祂重新注視于他們。
臍血腳鐐這種東西一旦戴上便無法自解,隻能由外力介入來解放他們。
而這種受助于人的脫困在烏瑪罪民看來,就是祂對烏瑪人的寬恕!
當一個任人宰割毫無反抗之力的嬰兒被外人救下時,便意味着這位烏瑪罪民已經洗清了自身的罪孽,變成了一個再無愧悔壓迫的自由靈魂。
但烏瑪人刻在骨子裡的掠奪天性不是那麼容易摒棄的,所以當他們重活于新生之後,第一件事往往便是找到一個身體條件合适的‘容器’,對着她再使用一次那亵渎的降嗣術。
在他們瘋魔一般的認知中,這次降嗣的罪孽應由被誕下的新生兒承受,等到新生兒長大時便會撿起那條被解開的臍血腳鐐将自己變回胎兒,等待祂的寬恕,繼續下一個輪回。
也隻有這樣,烏瑪人才能在人嫌狗厭、世人避之不及的今天勉強延續下去。
可那個被強迫成為烏瑪人孕育容器的可憐人并不會這麼想,她隻會活在渎神的驚懼中,慢慢被自己的恐懼折磨發瘋,甚至無助的死去。
所以我才勸你們,不要來招惹這群瘋子。
不過現在......我們大概再也遇不到這種風險了。”
不知道為什麼,程實在聽了這段烏瑪罪民的“脫罪故事”後總感覺哪裡有點問題,他皺眉沉思片刻後又開口問道:
“我記得烏達亂民的神殖術可以讓下一代自認為烏達血脈,那麼降嗣術有類似的作用嗎?
新生的胎兒會保有施術者之前的記憶嗎?”
“不會,新生兒隻會繼承上一代的優秀血脈和體質,卻依舊需要有人帶大,并教授他去認知和了解這個世界。”
“原來是這樣。”程實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而後突然又朝着苟峰問道,“你......作為祂的信徒,是知道這些的吧?”
苟峰臉色蒼白的點了點頭,似乎身體還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不錯,我在生命紀元的老物件中看到過這些傳聞,所以才用這種方法逃過了一劫。”
程實點點頭沒多問,又轉頭看向眯眯眼道:“你們休息吧,今晚我守夜,等熬過夜晚的清查,明天一早我便跟天蠍去找利斯菲爾。”
衆人點點頭,紛紛在廢墟之中各自清出一片空地休息起來,張祭祖眼睛微眯,對着所有人來了一發清心安魂的鎮定術。
“你也去休息吧,我守夜。”張祭祖走到程實身邊,低聲說道。
程實聽了歪頭笑道:“這話怎麼聽着這麼熟練,你以前在墓園裡天天值夜班?”
“嗯,同事們都不喜歡上夜班,可我不排斥,所以他們排班的時候總會把我排在夜裡。”
程實詫異的挑了挑眉:“他們這是在排擠你啊,你這麼聰明,不會看不出來吧?”
張祭祖眯着眼笑道:“看出來又如何呢,總不能辭職不幹了,不過夜班也有夜班的好處,至少比冷清的白天,晚上墓園裡熱鬧些。”
“......”
熱鬧?
你這個熱鬧最好是陽間的熱鬧。
“所以這就是你選擇的原因?你喜歡那堆叽叽喳喳的小頭骨?”
聽到程實的揶揄,張祭祖笑着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