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程實懂了。
那封在圖書館中的降嗣術怕是根本就不是為了封印“渎神禁術”而封印的,這位教首大人或許正在拿這東西釣魚。
顯而易見,邪神的信徒想要增強實力,除了祈求那些不靠譜的邪神祝福外,剩下的無非就是四處搜集一些被各大勢力排斥摒棄的東西,而亵渎真神的秘術無疑是最吸引他們的那一種。
一來這些被教會諱莫如深的禁術其威力一定足夠強大,二來這種确實存在的禁忌不像那些以訛傳訛的謠言一樣無法驗證真僞,被各大勢力封印的禁術有據可查有地可尋,都是明确的目标。
所以隻要讓邪神信徒了解到這些東西,為了追求力量,他們就一定會想辦法嘗試一下,看能不能搞到手。
而柏裡奧斯顯然就是利用了這些邪神追求者的這一心理。
至于為何教會圖書館中封印的東西會被邪神信徒知道的這麼詳細,那自然是因為釣魚的人裡還有一個多爾哥德地下之王,利斯菲爾。
這兩人的合作幾乎将所有進入多爾哥德的異教徒全部掌控了起來。
所以,當柏裡奧斯發現在圖書館解封禁書的不是他們掌控了蹤迹的異教徒,而是自己的那個“孩子”時,他猶豫了,他不得不考慮的多一些:
他怕這次的混亂不是利斯菲爾背後促成的假戲,而是真的有人想要奪取秘術,圖謀教會。
他怕自己了解的那個厭天惡地的兒子腦子一抽,準備利用烏瑪罪民的秘術從某個層面上“摧毀”多爾哥德。
柏裡奧斯或許對多爾哥德沒有感情,但他不能失去神育教會,更無法放棄教首之位,因為隻有這樣,他才有權力和力量去搜集他想要的一切,去拯救自己的愛人歌莉絲。
于是,猶豫許久的教首大人狠下決心,将自己的兒子抽滅在了當場。
隻不過他并不知道,那個孩子并不是真正的圖拉丁,而是來自于另一個未來的圖拉丁。
荒誕的是,殺死圖拉丁的還是他名義上的母親,實質上的“父親”!
那巨大的觸手分明就是歌莉絲的血肉所化成的。
她在幾十年前賜予了圖拉丁生命,卻又在昨晚奪走了它......
但這還不是最荒誕的,最荒誕的是,他們明明知道死去的是圖拉丁,但在之前的會面裡,這位名義上的父親和那位實質的母親,卻都未曾提及圖拉丁哪怕一句。
圖拉丁在他們眼裡,甚至都不如一個能夠治愈歌莉絲的信仰邪神的野狗!
真是......可悲啊。
剩下的東西就很好想了。
圖拉丁之所以能夠解開圖書館的封印,大概就是因為他的血脈,但不是柏裡奧斯的,而是烏瑪人的。
那封印或許就是歌莉絲幫教會做的,畢竟烏瑪人最了解烏瑪人,而圖拉丁恰好是她的血脈,所以才能用血脈的力量解封了那封印。
想到這裡,昨晚的一切混亂都解釋的通了。
程實表面波瀾不驚,心中卻在感慨,果然啊,試煉或許是玩家的主場,但曆史的主角卻從來不是他們。
不過多爾哥德這個地方,也真是有趣。
對極度虔誠的烏瑪罪民将一對兒本對虔誠的少年挑唆的不再虔誠;
信仰的教首放任渎神的對手不管,還企圖聯手尋找背離的手段;
冰冷無情的父親為了拯救失去意識的母親殺死了自己的孩子,卻在機緣巧合之下又催生出另一個“有情有義”的父親,和一個最不想見到的孩子。
且不說對此事作何感想,又在故事的演化中充當了何種角色,單說這啊......
還是這麼讓人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