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份鎮定是對外的,對于面前的程實而言,他眼中的驚懼幾乎藏不住了。
這位雜技演員不敢置信的看向程實,嘴巴微張了幾次,才“敢”反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到底是誰!?”
程實微微一笑,又沒回他,而是繼續自顧自的說着:
“·龍羽和井白在這一行當裡确實是一對神仙眷侶,他們的孩子更是遺傳了他們的所有天賦,從小便被寄予衆望,很有可能會成為雜技界下一個時代的扛鼎人物。
但在那次意外之後,他們的孩子卻離奇消失了......
總有人說是這個孩子在親眼見證了自己父母的死亡後,再難克服心中恐懼,選擇了退縮。
可誰能想到,在遊戲降臨的今天,這個孩子仍未放棄他父母的期盼,并且已經成為了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雜技演員。
盡管此雜技演員非彼雜技演員,但是......在取悅觀衆的方式上,殊途同歸,不是嗎?
你說我說的對嗎,龍,井?”
“......”
龍井确實被吓到了,程實每說一句話,他身上的顫栗便增加一分。
這已經不是什麼知道不知道的事情了,對方實在知道的太多了,這種近乎于揭開傷疤的回憶讓龍井再次回想起了幼年時的自己在台下親眼看到父母兩人失手喪命的那種恐懼。
這恐懼并未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消散,反而是因為時間的積累慢慢堆積在了心裡。
這些年來,他從不去回想這些事情,到了降臨之後,更是執着于欺騙和上分,幾乎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過去。
但此時此刻,當這血淋淋的傷疤再次被人揭開的時候,他才醒悟原來自己的恐懼一直都在,未曾消解。
他的臉色愈加蒼白,眼神越加緊張,看向程實的時候再沒有之前那種暗中交鋒時的犀利,有的隻是驚慌和不安。
程實看到這一幕,心下雖驚訝于嘴哥的話,但卻隐隐覺得龍井的狀态有些不對。
他能對這種難以割舍的親情感同身受并表示理解,但問題是,理解歸理解,以他對一個巅峰玩家的了解來看,這些人早已經曆過遠比這種情感波動更加劇烈的情緒拉扯,就算是一個普通的天賦都足以讓一個人産生比内心深處最熾烈的情感更熾烈的感覺,所以,如果隻是回憶起過去,那龍井這個人......為何會表現的這麼“誇張”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盡管當下是愚戲之唇在主導局面,但程實還是穩健的選擇了保護自己一手。
當然,某些保護動作并非是要做出防禦姿态,更多的反而是先發制人。
于是程實選擇将帶着死亡樂子戒的那隻手按在了龍井的手腕上,将戒指貼緊龍井,讓對方感受到那股來自戒指的觸感。
與此同時,他故作神秘的朝龍井笑笑,意味深長的說道: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選擇沖動,未知雖然恐懼,但能開口的未知,帶來的并不隻有恐懼。”
果然,龍井在感受到手腕上的異物後,飛快的打量了一眼程實手指上的戒指,随即剛剛驚懼恐慌的眼神便慢慢消散,臉色也漸漸沉了下來。
他确實被面前的人吓到了,但驚吓過度的外在都是裝的,他想試試對方到底是什麼成色,會對自己的恐慌有何反應,如果中間露出破綻,未嘗不能直接出手以力服人,可沒想到這一手試探又被擋了回來。
第二次了,所有的試探都在對方手裡石沉大海。
這是個高手,但至于是不是個高“玩”......
龍井斜了一眼面前的人,手腕微微用力掙脫了程實的束縛,整個人又回到了之前那種騙子相争的犀利狀态。
驚懼雖然還在,但至少表面不能再露出破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