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加侖想起來了,可他轉瞬便猛猛搖頭道:
“被帶走了,那匕首一定是被帶走了,殿下被驅逐出皇庭的時候沒被允許帶走一絲财産,陛下逃跑時,又讓皇庭的衛兵卷走了整個皇庭的所有财富,所以如果那匕首還在殿下的居所,那也早就被帶走了......”
“哦?是嗎?
看來事到如今,這位大皇子在你心中的形象還是如此偉正光明啊。
不過我很想問問,兩個孩子打鬧,是如何能恰好闖入一間封藏着讓大皇子心生恐懼避而不及的‘信仰之物’的密室中的呢?
嗯,其中細節老加侖你怕是不太了解,那就大皇子回答好了。
大皇子殿下,請問,這樣一件被你視為神賜的匕首,為什麼要放在如此不安全的‘密室’中呢?”
程實笑了,他還特地給“密室”兩字加了重音。
“......”
“......”
大皇子沉默了,随着他的沉默,老加侖似乎猜到了什麼,眼睛越瞪越大。
兩個玩家更是饒有興緻的觀察着面前的npc,一邊仰慕令使大人的全知,一邊在看戲之餘不斷的猜測着這裡發生的故事。
老加侖的表情變得有些不敢置信,也不知道是聽到了“神賜”被吓到了,還是串聯起了什麼細節,總之他顫巍巍的指着大皇子,連“殿下”都不叫了,眼神悲憤的斥罵道:
“你......你......你對艾蓮做了什麼?”
程實哼笑一聲,轉頭看向大皇子:“回答,史官問你話呢。”
大皇子見躲無可躲了,雙拳緊握橫跨半步擋在了自己妻子和孩子的前面,擡起頭,既悲憤又凄慘道:
“我不想這麼做,但我要保護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也是被逼的,我沒有辦法!
那柄匕首,它不斷的恐吓我,讓我給他獻上大量的血肉之力,我不是皇帝,我隻是皇子,我沒有那麼多血肉之力敬獻給它,為了奉上它要的一切,我的家人當時已經虛弱至極。
并且它所說的那些神怒刑罰太恐怖了,我無法承受神明的怒火,我隻想擺脫它!
可它的聲音時時回響在我的耳邊讓我整夜整夜不得安寝,所以我隻能想辦法把它送走!
加侖,我不想害艾蓮,我試過很多次,但隻有她,隻有她對那古董似的匕首感興趣,在你的熏陶下,艾蓮很喜歡研究這些古舊的東西。
加侖,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針對她,我隻是不能把那匕首交到一個大人手裡,隻有孩子,隻有孩子的天真不會有人相信,就算被人看到聽到了,他們也隻會說這是艾蓮的胡言亂語罷了。
加侖,我不......
加侖你幹什麼!加侖,你怎麼敢......啊!大人,救我!!大人,我擦出了火花,大人救我啊!”
“啊!!”
死寂一般的皇庭裡突然傳出了凄厲的慘叫聲,那扭曲的聲音甚至蓋過了風雪的呼号,聽的人渾身發顫。
與這慘叫相和的還有一下又一下,規律又有節奏的敲打聲,石磚與骨頭相擊的敲打聲。
加侖瘋了,他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磚,雙目赤紅的撲到了大皇子的身上,一下又一下的将大皇子打倒在地,直到對方全身的血肉筋骨與身下的白雪融為一起,化作一條渾濁又赤紅的溪流,老加侖才喘着粗氣停了下來,渾身抽搐的歪倒在一邊,似乎用盡了畢生的力氣。
他很迷茫,也很無措。
這位羅斯納的史官根本就沒聽懂那匕首到底是幹什麼用的,他隻是聽懂了大皇子為了擺脫災禍算計了自己的孩子,他便瘋了。
而一旁看着大皇子被生生砸死的大皇子家人們,此刻,看上去卻比加侖更加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