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實一愣,眨了眨眼,心道感情你還是個弟控?控制欲這麼強烈?就因為這就要把自己親弟弟殺了?
結果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希洛琳的話再次給衆人的腦筋,轉了個彎。
“我覺得他背叛了極欲兄弟會,抛棄了恩主的垂憐,已經偷偷加入了......理質之塔!”
“?”
啊?
程實懵了:“阿拉德也是極欲兄弟會的人?”
“他本來是,但現在不是了!”希洛琳的語氣有些咬牙切齒,顯然是對自己弟弟的背叛恨到了骨子裡。
“他為什麼加入理質之塔?”
“自然是因為看到了理質之塔許諾給他的好處,但地表的龌龊比我們地底何止惡心百倍,他誤入了歧途,亵渎了恩主,正該以死抵罪。”
可程實聽了這些後眉頭一皺,疑惑道:“不對啊,他明明順從了自己的欲望,做出了對他最有利的選擇,這分明是對最大的敬獻,怎麼就成了背叛呢?”
“???”
這下輪到希洛琳懵了,而且是大懵特懵。
她一臉驚恐的看向程實,瞳孔劇烈收縮,大腦一陣嗡鳴,脖子像是被灌了鉛水,僵硬無比,嘴巴更是張了半天,愣是沒能擠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信仰之路似乎偏航了。
可下一秒,程實又把這偏航的塞壬給救了回來。
“不過倒也沒關系,想殺就殺無需什麼理由,這也是欲望的一種,至少你也沒做錯。”
“......”
希洛琳本已慘白的臉色瞬間回暖了一絲,她滿頭的冷汗化作水流順勢滴下,整個人如同虛脫一般癱坐在了地上,不住的呢喃道:“我沒做錯,我是對的,我沒做錯,我是對的......”
這一刻,她好似溺水的人驟然得救,渾身抖如篩糠,心中隻有後怕,再無一絲之前精明的模樣。
看到這一幕,秦薪微微皺眉,瞎子若有所思。
沒想到,這位織命師殺人的刀居然不是他手裡的手術刀,而是一把叫做信仰的快刀!
誰都知道在希望之洲這個崇神的世界裡,大多數人的一生都被信仰所困,隻要抓住他們信仰的缰繩,就能肆意的控制這些已經湮滅于曆史中的人們,可悲又可憐的一生。
但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太難了。
信仰之說千千萬,能用了了幾句話就化成刀子砍在對方信仰最薄弱的地方,這需要“動刀的人”對對方的信仰感悟極其深刻。
可世人就連自己腳下的信仰之路都參不透,虔誠尚不純粹,更遑論去了解别人的信仰。
所以兩位傳火者在見到這一幕後,對程實的“實力”又有了新的認識,至少這位織命師,對的了解,可太深刻了。
“靠近可并不是一件好事。”秦薪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
瞎子聽到了他說的話,歪了歪頭看向他,失笑道:
“我記得你曾對我說,這世間最大的欲望便是堅守美好,所以以這點來說,傳火者反而應該算是别樣的擁趸。
怎麼,今天卻這麼嚴肅了?”
秦薪微愣,而後同樣失笑:“人,是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