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錯了,那祂們豈不是要直面時代的終結?
是,真神不怕時代浪潮,按照阿夫洛斯說的,祂們大可以在下一個時代重新來過,但誰又想一遍又一遍的經曆重複和失敗呢?
還是那句話,無論是人還是神都是有欲望的,諸神的大部分欲望就是為了靠近,既然有人推動了這項“事業”,肯定就不可能如同自己一樣,上來就擺爛,不然也不會成立,理質之塔也不會那麼瘋狂。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會擺爛,祂始終都在以自己的理解靠近寰宇最本質的真理,靠近那位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
所以,在中投下的注碼,很有可能就是秦薪所說的......不同世界的諸神切片!
對上了,一切似乎都對上了!
不僅是當下,回看之前程大實的操作,對方真的是在給自己搏一個變化的希望嗎?
他從另一條時間線回來,撥動這裡的命運之弦,或許是有一些出于不忍不願世界終将走向的心軟,但他未必沒有其他目的吧!
這位貪婪的“自己”,是不是也在驗證心中所想,想要看看這條被他影響的世界線到底會不會出現與他原本世界不同的走向!
所以“未來”确實被變了,因為每個“未來”本就是獨立的!
但未來又沒變,因為祂們大概正在寰宇的最高處俯視着這一切,當看到某一條時間線變化時,或許在祂們眼裡,這不過是這場“諸神切片實驗”中,幾萬、幾億、幾萬億、幾億億樣本之一的微末變化,根本就不值得真正的祂們多看一眼......
一想到這裡,程實突然感受到了程大實心中的那股絕望。
當他發現這世界真相的時候,或許真的很絕望吧。
這算什麼呢,我們不過是在顯微鏡下被觀察的“細胞”?
不,不不不,或許當下的這個世界,甚至連被拿上顯微鏡台的資格都沒有,因為樣本......實在太多了。
“呵,怪不得我是小醜,原來我真是小醜。”
程實笑了,他的笑聲瘋狂且放肆,他似乎在笑自己,又像是在笑諸神,他笑這世界本不,他笑這寰宇果然。
可笑着笑着,他卻又不笑了。
他擡起頭看向秦薪,重重拍在對方的肩上,一臉認真道:“我們出去吧。”
秦薪饒有興緻的看着程實的眼睛,笑道:“你,不怕了?”
“怕?
我怕,我當然怕。
從這個狗屁降臨的第一天開始,我就怕得要死!
我怕自己死了沒人記得他,我怕諸神用歪門邪道打擾他,我怕和他相見于那位大人的殿堂之前時他會因為我的到來而感到悲傷,我更怕他會喜悅,因為他絕不會想讓我在那種地方與他碰面,他的喜悅隻能是僞裝......
我怕的事情可太多了,但是......
怕有用嗎?
沒有!
他教給我最多的道理就是不要畏懼不前,他常說連一個撿破爛的都能活的好好的,一個會讀書的小年輕有什麼好怕的?
隻要無愧于心,但行無妨。
我做不到他說的那麼好,但我知道,我且按他說的活着就好了,管它什麼諸神,管它什麼切片,管它什麼,管它什麼密密麻麻交織的時間線,這些玩意兒跟我有一個易拉罐的關系?
我在這個世道裡活着,不是為了什麼,隻是因為他也在這裡活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