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兩滴,三滴......
淚水和血水交錯滴落,拍打在地面上化作一顆顆并不相融的水珠、血球,朝着四面八方滾去。
它們越滾越遠,就仿佛甄欣與安銘瑜的距離,再也無法靠近。
甄欣哭了,這是她人生第二次哭泣,但很快她便如瞎子一般鎮定下來,抹幹了眼淚,擦掉了血漬,拿來抹布将地上的污痕處理的一幹二淨。
但她與當下的瞎子又有不同,因為她在識破對方身份的那一刹那,這位聰明的前神選便猜到了這個世界的安銘瑜為何沒有回來!
她将抹布扔在一邊,抱着腿蹲在地上,姿态熟練的讓人心。
她看着反光的地面上映出另一個模糊的自己,像瞎子一樣小聲呢喃道:
“你是誰?
你也是我嗎?
那你的運氣真好呢。
哦抱歉,我知道你現在很難,但我的意思是,至少銘瑜也知道了,所以她才會選擇去幫你。
是吧銘瑜,也隻有在你看到另一個我正在受苦的時候,你才會放下這裡的我,去幫她吧......”
甄欣再次咬緊了嘴唇,将手伸向地面,撫摸着那冰冷的另一個自己的臉。
“真涼。
她很好,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你送回來安慰我的,但是她真的很好,比我想象的要好。
你見過她嗎,大概是沒見過的。
她說的故事裡并沒有你,不過我認識她了,我跟你講講她吧,銘瑜。
她......很溫暖,比你這個冷冰冰的家夥可溫暖多了......”
...
第七百二十三章
不變
未知現實,未知省市某樓頂。
一位身穿皮衣的青年站在某個坐在樓頂邊緣蕩腿吃飯的青年身後,看着遠處城市中盤虬交錯直刺蒼穹的巨大根系,默默歎了口氣。
“怎麼,有感慨?”吃飯的青年喝掉了最後一口粘液飲料,抹了抹嘴,哼笑道,“覺得蔣遲是對的?”
皮衣青年搖了搖頭,失笑道:
“趨利避害是人性本能,這點我不好評價,畢竟誰在這世道裡找到一根救命稻草,都想死死的攥在手心裡。
想去另一個世界生活不是不行,咱們這兒的人跑的還少嗎?
隻不過他這稻草不是他自己找到的,是頭兒你找到的,這麼說來,拿了命定之人的機會卻轉頭就消除記憶斷了聯系......
呵,想裝原住民?
哪有那麼容易,不怪他再也沒有庇佑了。”
吃飯青年收拾了手邊的垃圾,站起身,同樣站定在樓頂邊緣,眺望向遠方,見無數粗壯駭人的根須垂蕩天際,永不停歇的汲取着現世的養料,咂了咂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