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做完這一切後,他才慢慢走向衣櫃,準備休息。
是的,他從不睡床,而是睡在衣櫃裡。
那覆滿了甲片的手臂拉開了衣櫃的門,偌大的衣櫃裡空空蕩蕩沒有一件衣服,有的隻是一個蜷縮在櫃角打着瞌睡的瘦弱青年。
那青年的臉色慘白,唇上沒有一絲血色,渾身上下更是皮包骨頭沒幾兩肉,這樣的體格看上去似乎被秦薪輕輕一戳便會骨折身斷死在這衣櫃裡。
可秦薪還是輕輕戳了戳他,用最溫柔的力道戳了戳他。
瘦弱青年醒了,他無力的掀開眼皮,看到秦薪回來後,強撐着咧開一個笑容。
“回來了?試煉還好嗎?”
秦薪重重點頭,又重重搖頭:“試煉很好,但你......不太好,你确定要跟我換嗎?”
聽到這話,那瘦弱青年掙紮着從櫃角坐起,拍了拍秦薪的手臂,面無血色卻一臉燦爛的笑了起來。
“換!為什麼不換!
你的身份還需要隐藏,也不方便去找那些東西,交給我來吧。”
秦薪眼色一暗:“可你......”
“就要死了?”瘦弱少年顫巍巍的扶着秦薪的手站了起來,他明明那麼虛弱,臉色那麼蒼白,可他的眸子裡卻閃爍着跟秦薪眼中一模一樣的光。
“人,固有一死。
當我踏上了這條路,便沒想過活着!
隻要你還活着就好,隻要你活着,就是我活着!
秦薪,我隻是想在這最後的時間裡多幫你一把,多幫你們一把,也多幫我自己一把。
我是個戰士,讓我死在傳火的途中,别讓我臭在這櫃子裡。”
說着,那瘦弱青年死死的抓住了秦薪的手臂,而秦薪也輕輕的抓住了他。
他的眼中閃爍着莫名的憂慮,可還是笑着說了一句:“好。”
當聽到這個“好”字的時候,瘦弱青年笑了,他的笑容與秦薪是那麼的相似,不,不隻是相似,甚至連嘴角的弧度和眼角的形态都一模一樣。
因為那不是傳火者式的溫暖笑容,而就是秦薪自己的笑容。
當下扶臂而立一強一弱的兩人,分明就長着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他們,都是秦薪!
隻不過一張炯而有神,而另一張......虛而無力。
“你......能站穩嗎?”
“秦薪,你在小瞧一位戰士!”
“好,我不小瞧你,但我得糾正,你不是一位戰士,而是一位獵人。”
重甲秦薪無奈的笑笑,他松開了雙手讓虛弱秦薪自己站立,而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歎了口氣,一步邁入了衣櫃之中。
而就在那重甲包裹的戰靴踏入衣櫃門中的一瞬間,這間卧室中少了一個人影,而衣櫃裡卻多了一副......重甲。
随着重甲列于衣櫃,那面緩緩從重甲之中脫出,漂浮到了虛弱秦薪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