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第3頁)

我罪不至此啊哥!

還有,他不是你白月光嗎,怎麼成哥們兒了?

程實腦子嗡嗡的,他感覺自己這位鄰居正在把對方消失期間積攢下來的抽象一股腦的塞進了自己的腦子裡,這抽象的浪潮太過猛烈以至于差點把自己的理智之火給撲滅了。

“他叫袁猛,一個大二學生,本是的信徒,後來被一位馴獸師煉成了寵物。

那位馴獸師以驅人為獸取樂,甚至想用他來‘捕捉’我,但是有一天小袁不知為何清醒了一瞬,朝我示警讓我趕緊跑,我因他身上的假象破滅而被震驚的呆滞了片刻,可也就是那片刻時間,我沒跑掉,也被抓了。

我被馴獸師拖入異空間的水牢,日日馴化,但由于自身的天賦庇佑,我始終保有一絲清醒,為了逃生,我隻能一邊感化小袁幫他找回自我,一邊忍辱負重尋求生機。

終于有天讓我等到了機會,小袁再次清醒放出了我,可惜那位馴獸師折返太快,發現了我們的異常。

于是我們拼死外逃,用盡最後的力氣劈開虛空跳入亂流,可小袁還是為了掩護我中了一箭,那一箭讓他重傷倒地奄奄一息,而那時的我也早已沒有了什麼救命的東西,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

臨死前,他又想将我腦中有關這一切折磨的記憶抹除,說這個世界不應該有這麼多荒誕的苦難和悲劇,人就應該光明且美好的活着。

但我沒法接受,于是他隻抹去了我腦中有關他的記憶,然後就那麼笑着死去了。

我無法理解他,無法理解為什麼一個人受盡了苦難卻還會信人幫人,但當時的我又忘記了他,所以隻能把眼前這位陌生的屍體先放起來,而後将養身體,待到傷好之後,我毅然決然殺回了那個馴獸師的異空間。

可惜的是,他已經離開了,或許是出于謹慎又或許預見了危機,總之他留下了一堆刑具和瓶瓶罐罐便消失了。

我在他的地盤上肆意破壞,又在那些瓶子裡找到了那份讓我悔之不及的的神性。

我本以為這是對這場荒誕悲劇的補償,可是我沒想到,這神性的背後是無數如同小袁一樣,不,甚至比他更慘的悲劇。

我又被抓了,很多人都被抓了,我們逃不出去,日日夜夜被鎖在這實驗罐裡,為那個惡心的母體生......

直到你們來了。”

說着,謝陽再次哭了起來。

這一下,吃瓜的兩個人笑不出來了。

王某揉了揉額頭,程實歎了口氣。

果然,荒誕又抽象的喜劇背後隐藏着的往往是更荒誕且更抽象的悲劇。

所以美好的愛情故事突然就變成了帶着悲劇色彩的兄弟情,這位小圓......袁猛倒算是條漢子。

念及此,程實眉頭微蹙再次擡起了手,他想要複活這個遭受苦難卻依舊向往美好的好人。

可就在這時謝陽似是看出了程實的意思,起身按住程實的手,堅定的搖頭道:

“哥們兒,你......不欠我什麼,更不欠袁猛什麼,你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必為此浪費力量。

他是我兄弟,兄弟的命我自己救!”

說着謝陽扛起了袁猛的屍體,朝着兩人作别,“保重,小心!”

程實一時間心情複雜,他不知道該說點什麼,隻好點點頭算作回應,倒是一旁的王某突然出聲,指着腳下的另一具屍體道:“那你的白月光怎麼辦?”

“......”程實一頭黑線,心想博士這個時候你倒也不必如此嚴謹。

“......”

謝陽也愣住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小離,咬咬牙,也将她的屍體扛在了背上。

看到這一幕程實就知道,抽象的本質一直是抽象,嚴肅隻是用來遮掩抽象的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