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個念頭升起的時候,她的行動就很難再繼續了,于是她皺了皺眉頭,給了那個回過頭來質疑她行為的桑德萊斯居民一巴掌,而後默默站了回來,繼續見證這段被冰雪凍藏的曆史。
很明顯,聚衆聲讨的激情來的快散的也快,當衆人意識到指責一位完全不抗辯的小醜對扭轉桑德萊斯的困境毫無意義時,歡欣劇場内的謾罵聲漸漸地平息了下來。
憤怒從人們的臉上退潮,絕望重新在每雙下拉的眼角上蔓延,哀聲歎氣此起彼伏,原本“火熱”的劇場仿佛被一場風雪席卷吹熄,剩下的就隻有無措的冰冷和發自内心深處恐懼的嚴寒。
桑德萊斯似乎失去了希望,這世界最後一片淨土看上去終于要擁抱這所謂的諸神末日了。
可就在此時,台上的小醜卻再次擡起了頭,他看着滿目愁容的“同胞”,看着人群中一臉哀傷的“朋友”,踉跄着站了起來,無力卻堅定的,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簾紅色的幕布。
他的舉動很快就吸引了全場所有人的注意,每個人都錯愕的看向了他,他們不知道小醜在幹什麼,卻被小醜的動作引導,變得想要知道那劇場的帷幕之後會有什麼東西。
克勞恩衰弱極了,但有趣的是場下的三個牧師,卻沒有一位甩出哪怕十分之一的治療術去幫幫他。
他一邊蹒跚前行,一邊有氣無力的鼓舞着大家。
沒錯,在被如巨浪般的恐懼洗禮過後,他依然咬緊牙關,在向眼前的衆人傳播着......歡欣和希望。
“大家不要怕......雖然我們的世界......是假的......桑德萊斯......是假的......
但是......這也說明.......諸神末日是假的......不是嗎?
既然諸神未曾帶來末日......那就意味着......信仰依舊有用......對不對?
所以朋友們......隻要我們重新撿回自己的信仰......那麼作為某位神明的信徒......祂是否就會降下庇佑......支撐我們......支撐桑德萊斯扛過這場劫難?
畢竟就算我們腳下的學者們再智慧......他們也無法對抗一尊神明不是嗎......更何況他們自己就在信仰神明......信仰一尊叫做的神明......”
說話間,克勞恩已經來到了幕布之前,他一手抓緊幕布,眼看就要掀開,而這時,人群中有一位行政官模樣的人突然朝着台上問了一個問題,一個所有人都不敢問的問題。
“克勞恩,你說的觀察者,他們......真的存在嗎?”
聽了這話,三個玩家再次嗤笑出聲。
呵,多麼諷刺的問題啊。
如果這個問題此時都未曾有答案,那麼人們沖進這劇場的借口又是什麼?
不過克勞恩并未計較這些,他點點頭,十分鄭重的回應道:
“是......他們确實存在......就在我們腳下。
我偶然混入其中下去看過......我,我們,整個桑德萊斯......哪怕人口再翻一倍......都不可能對抗的了他們......
那是一個叫做理質之塔的大型國度......他們窮盡千年的智慧創造了桑德萊斯隻為在此收獲啟發以靠近他們的恩主......
既然如此......各位......為什麼我們就不能有自己的恩主呢?
在恩主的庇佑下......桑德萊斯一定不會走向毀滅,不是嗎?”
“可我們從來不信仰任何神明,誰會庇佑我們!?”台下的人驚恐的尖叫着。
若不是這個人的聲音中充滿了恐懼,三個玩家甚至覺得這個人是克勞恩請來的托兒。
這問題問的也太恰好了,現在局勢已經進入小醜節奏了。
克勞恩手裡抓着幕布笑笑,慘白的臉上擠出一個标準的小醜笑容,他看向台下茫茫多的“觀衆”,在這個時刻,在桑德萊斯被恐懼籠罩、在後世必定對此有所記錄的時刻裡,完成了人生中最完美的一場揭幕。
“這就是我想說的......接下來......請容許我為各位......介紹一位神明......
祂......是我的恩主......執掌‘歡欣’和‘戲弄’的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