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德娅菈本還在等對方的一個解釋,可當她聽到弓弦響起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錯了。
克因勞爾帶自己來這裡并非是為了讓自己看到真相,而是為了讓自己成為他擁抱欲望的墊腳石。
她是一個獵人,最懂得如何為一張完美的獵弓開弦,倘若這裹滿了恐懼之息的巨弓射落的是“秩序”,那整個國度或許都将籠罩在不再的恐懼之中。
克因勞爾到底還是成為了的走狗!
這是利德娅菈最後一個念頭了,下一秒她整個人便驚叫着死于極緻的恐懼。
看到這無法想象的一幕,程實瞳孔驟縮頭皮發麻,他跟利德娅菈想的一樣,從來沒想過克因勞爾的邀請會是一個陷阱。
欺騙大師曾告訴自己克因勞爾說的是真話,可問題是對方說的是讓利德娅菈親自來看一看,至于看什麼......
死去的利德娅菈在這片屬于的土地上瞬間化作一縷凝如實質的恐懼之息,流向恐懼母樹的樹冠,不多時,那密密麻麻挂滿了恐魔的樹冠上便又新生出了一隻幼小的恐魔。
這一幕是如此的詭異,可再詭異,也比不過站在樹下放聲狂笑的克因勞爾。
隻見那根巨枝在飲血之後開始流淌血色的紋路,形狀也與弓身越發相近,倚弓而立的克因勞爾仔細的撫摸着這巨弓的每一寸紋理,滿懷感慨道:
“想以此複辟,首先需以‘秩序之血’來為此開弦。
我的血還有用,所以利德娅菈,隻能委屈你奉獻出你的血了。
你早已為祂做好了随時犧牲的準備不是嗎?
你在來之前就已經下定了赴死的決心不是嗎?
既然如此,既然都是死......那死在這‘驚弓’之下,也算是為新的秩序敬獻出了你最後的一絲虔誠。
我不會忘記你,新的秩序也不會忘記你,世界更不會忘記你。”
說着,克因勞爾撿起遺落在泥灘上的那枚精鐵箭頭,手持巨弓,慢慢消失在了程實的視野裡。
而當看到這位最高審判官身影消散的那一刻,程實眼神一凝,冷汗唰的一下就從後背冒出來了。
别忘了,這隻是一場的啟迪,如果這份記憶的寄托物都消失了,那為何觀察者還會留在這裡?
是誰留下了自己?
面對此情此景,此樹此海,答案似乎不言而喻了。
程實害怕極了,見自己沒有被傳送出去,便嘗試着開始後退,想“從哪兒來的就回到哪裡去”,至少是先離開這恐懼母樹的視野範圍,不要讓祂再次加劇自己的恐懼。
可正當程實剛剛擡腳準備後撤時......
“嗡——”
隻見一股奇異的光芒從恐懼母樹的樹冠垂灑而下,不容抵抗地融入程實的身體,下一秒,謹小慎微的小醜便失去了......所有的恐懼。
程實突然停了下來,他擡起頭直視眼前的通天巨木,張口便是一句:
“樂樂爾,你是不是要死了?”
話音剛落,樹桠上垂蕩的無數恐魔同時睜開那赤紅的眼睛,轉頭看向了他,但程實不以為意,甚至又皺了皺眉頭嫌棄道:
“你的孩子們長的太醜了,如果你有話要對我說,那就讓他們回避。
我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不對,為什麼要叫恐懼症,我并不感到恐懼,隻是覺得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