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吃了迦樓羅之後也死了,這相當于迦樓羅死了兩次,斷絕了祂一切複生的希望。”
樂樂爾氣息一滞,并未追究程實的亵渎之言,而是真的聽從程實的意見将祂的子嗣全部驅散。
無數恐魔驚叫而起,展翼飛向了沉淪之地的天空,它們遮天蔽日瞬間便讓整個沉淪之地進入了黑夜。
面對這世所罕見的恐懼奇景,程實甚至都沒流一滴冷汗,他隻是表情嫌棄的掏出了一支手電筒,将唯一的燈光如同舞台射燈一般照向了樂樂爾的樹幹。
“布景也有了,聚光燈也有了,現在肯說了嗎,樂樂爾?”
“我要死了......”
“嗯,看出來了,有遺言嗎,我可以作為遺言見證者為你在這個世界上留下最後一抹痕迹。
當然,見證過程是要收費的,不過我做生意向來公平合理童叟無欺。
在人類的世界,我們一般比較尊重逝者,所以哪怕是騙,也不騙太多。”
在毫無恐懼的情況下,程實談判的語氣都變了,他甚至無需去考慮騙人的後果,直白的将自己的心思說了出來。
“......”
樂樂爾再次沉默了,祂清醒的時間不多,直到現在瀕死一刻才從那極緻的恐懼愉悅中脫身而出,對于人類僅有的記憶還停留在雨林中與祂的子民們互動之時。
那時的凡人尊敬祂、擁護祂、崇拜祂,唯獨不恐懼祂,所以祂才抽走了程實的恐懼,盡可能的讓面前這位因機緣巧合靠近自己的凡人變得更像他們。
可事實證明,沒有哪個信徒敢像程實一樣直視神明,甚至是真嗆神明。
當然,眼前這個人類也不是純粹的凡人,至少他的身上有很多熟悉的味道,這讓樂樂爾更加迷茫。
祂們的氣息似乎在融合。
“一切終将走向,這是生命的必經之路,也是寰宇的生命歸處。
我本比其他人更靠近,但迦樓羅卻拒絕了我......”
“?”
不是,你等等!
程實眼神一凝,立刻質疑道:“樂樂爾,你可别學曆史學派那些狗東西搞什麼歲月史書,那位大人分明告訴我是你拒絕了迦樓羅!”
樂樂爾搖曳的枝桠瞬間凝滞,祂語氣迷茫中略帶不自信的說道:
“我明明剝離了我最脆嫩的枝桠與其神性融合,向迦樓羅發出了最歡喜的邀請,邀請祂與我在此共浴恐懼,可祂......
并未回應。”
“......”
程實愣住了,原來那所謂的“污染”迦樓羅之匕并非是拒絕而是邀請,可是誰家好人用的神性做邀請啊?
你敢邀,别人敢接嗎?
你不得想想在諸神之間的口碑是什麼樣的嗎?
哦對了,那時的你早已沉淪于恐懼的歡愉,沒腦子去想這些了,但話又說回來,哪怕是嗨到了沒腦子的程度,你居然都沒忘記邀請迦樓羅來跟你一起嗨......
啧,難評。
這算什麼?一段互相奔赴卻錯身而過彼此墜樓的純真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