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見孫缈默默收起了電子哔哔器,程實更樂了:“他自殺了?不然以你的手段,強行逼供也該有結果了不是嗎?”
“......”
“啧,有點意思,”程實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向中軍大營的方向,“不過問題不大,既然這裡的切片死了,那就等下一個他出現的消息好了。
不過孫副會長,我把你當盟友,你可别跟我玩什麼小心眼啊,我知道你們曆史學派最擅長在死人身上收集曆史,所以死去的克因勞爾告訴了你什麼?”
“......”
不錯,孫缈之所以說這麼多分析就是為了轉移程實的注意力,讓他以為自己隻是放棄了對克因勞爾的控制而不是逼死了對方。
在程實跟椿着手去對付林稀的時候,克因勞爾就果斷的死在了孫缈的面前,他不想與一個外人交換什麼情報,但這位最高審判官卻不知道自己的死反而是一種交換,單方面的交換。
于是孫缈利用曆史學派的手段侵入了屍體的記憶,并在對方碎片的記憶中找到了一段許久之前克因勞爾和利德娅菈的對談。
那時最高審判官洛亞特剛剛死去不久,拉奎斯也被關入嚎哭鐵獄才沒幾天,為了調查這一切的利德娅菈找上了難得回到卡特歐庭的克因勞爾,于是便發生了接下來孫缈見證的一幕:
隻見兩人坐在最高審判庭的茶歇小室中,彼此對視卻不說話。
許久後,利德娅菈打破了沉寂,試探的問道:“你最近似乎很忙,邊境的戰事還好嗎?”
克因勞爾笑着搖了搖頭,沒有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但卻也沒有直接回應大審判庭邊境的戰火,而是提起了理質之塔。
“的信徒們似乎選擇了不同的道路,并且都堅定的認為他們所選擇的道路才通向真正的,我發現這一點很有趣,至少在這裡,在大審判庭,我們并未産生過這樣的分歧。”
利德娅菈皺了皺眉:“不同的律派共治難道不是我們處理分歧的方式嗎?”
“不,不一樣,我們崇尚的永遠是同一個,而他們,每個大學者都認為自己看到的是不同的。”
利德娅菈沉思了片刻,飲盡了一杯茶。
“你似乎很了解?”
克因勞爾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對方,“事無不可對人言,我知道你在調查祂的信徒,也知道你曾關心過伽琉莎,但我對祂的了解并非來自于身邊的人,而是來自于理質之塔的戰火。
我對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是,如果不同的信徒向不同的祈禱,那這些都算是嗎?”
這是一個很吓人的問題,甚至在那個時期足以稱得上是渎神之舉,不過有庇佑的最高掌權者似乎并不避諱談論自己的鄰居,于是利德娅菈敲打着桌面疑惑道:
“你想表達什麼?”
克因勞爾微微一笑,搖頭道:“沒什麼,一時好奇罷了。”
“過段時間又到了對祂的觐見彙報的日子,你......是不是又要遠行了?”
利德娅菈的這句話幾乎将試探擺在了台面上,可克因勞爾并未否認,他隻是摸着自己花白的頭發遙望遠方,語氣唏噓道:
“是啊,邊境并不太平,戰火仍在加劇,時間......不多了。”
記憶到此戛然而止,屍體的記憶因人而異或完整或破碎,但克因勞爾的記憶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切片的影響尤其破碎。
孫缈隻撷取到了這麼一點記憶,此時見程實看穿了自己的掩飾,為了留住這位最大的“客戶”,她不得不将自己看到的一切盡數說出,而後又補充道:
“克因勞爾早就有了異心,他不是對感興趣,而是對的信徒們各自信仰‘不同’這件事感興趣。
這才是他準備推翻舊的邏輯基點,也是他自承對信仰虔誠的底氣,他确實在創造新的,并企圖使用信仰轉移的方法親自打造一位新的‘秩序’。
可惜的是,共律派的百年謀劃失敗了,反倒成全了德爾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