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凝滞了一瞬,遊潇年愣在原地,難以置信地說:“為什麼?”
顧聞澤語氣輕描淡寫,“因為她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簡單一句話猶如鋒利的刀刃插進胸口,遊潇年呼吸一窒,久久說不出話。
他以為顧聞澤會說他絕對不會放對方走。
可是顧聞澤居然說,他會主動放手,這哪裡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顧聞澤。
遊潇年幾乎用力得捏碎手裡的酒杯,咬牙切齒地說:“我絕對不可能放過她。”
“那你能二十四小時看着她?”
顧聞澤的聲音平靜卻又殘忍,毫不留情地揭開血淋淋的事實,“遲早她會再自殺的,你又能阻止多少次?”
遊潇年沒了聲音,他的面容倒映在酒杯裡變得模糊不清,失神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顧聞澤拍了拍他的肩,“你自已好好考慮吧,到底是把人留在身邊,繼續半死不活的重要,還是放她離開,讓她好好活着更重要。”
遊潇年猛灌了一口酒,眼前不斷浮現出沈蓁自殘的畫面,從傷口滲透出來的鮮血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顧聞澤沒再多說,這種事情最重要的是遊潇年自已想通,外人說再多也沒用。
就像當時的他一樣,也是經曆了差點失去喬婳之後才幡然醒悟。
顧聞澤給遊潇年留下單獨的空間,起身離開了吧台。
他回到二樓找喬婳,發現原本安靜無人的卡座前多了個金發男,正在跟喬婳說話。
“美女,我可以在這裡坐嗎?”
喬婳正吃着蛋糕,忽然頭頂響起一道磁性優雅的嗓音,她擡起頭,看見一個金發男站在她前面。
喬婳看了看四周,這裡除了她沒有别人。
她擡手指了指自已,“你在跟我說話?”
金發男輕輕一笑,“是的。”
喬婳猜到對方是來搭讪的,聳了聳肩,“抱歉,這裡已經有人了。”
金發男微笑道:“可是我看你一晚上都一個人坐在這裡。”
喬婳平靜地說:“跟我一起來的人有事先離開了,很快就會回來了。”
她覺得這話已經說的夠明顯了,對方總該知難而退了吧,然而金發男卻眨了眨眼睛,“那我可以在這裡坐着,等那人回來再離開嗎?”
他有着一雙深藍色的雙眼,深情注視着喬婳的時候,仿佛能把人給吸進去,再加上那副期待而無辜的眼神,好像拒絕了他是件多麼罪惡不赦的事。
喬婳有那麼一瞬間差點就動搖了,她用力晃了晃腦袋,及時堅守住了底線,“恐怕不行,他回來的話如果看見我跟你在一起,估計會不太高興。”
金發男調侃道:“聽起來是個很霸道的人。”
這詞用的不錯,顧聞澤就是個霸道的人。
不僅霸道,還蠻不講理,偏偏有時候又很溫柔,體貼得不行。
喬婳一臉遺憾,“是的,所以很可惜,你還是去找别人吧。”
金發男不死心,繼續發展攻勢,“那可以留個聯系方式嗎?說不定我們很快就可以再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