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往日裡打扮的溫婉素淨，今日算是頭一次打扮的這樣張揚奪目。
就像是……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那便好。”沈芙眉眼淡淡，外面風大，沈芙出門之前往身上披了件鬥篷。
“走吧。”趁着月色還未黑，沈芙領着燈籠往萬歲爺那兒走去。
山中風大，如今又靠近中秋，到了晚上連着蟬鳴與哇叫聲都少了許多。
沈芙的永安殿離的倒是不遠，不消一會兒便就到了。
門口，林安正站在廊下喝茶。
萬歲爺正在裡頭處理公務，這個點一般不需要他進去伺候。
林安好容易得了個閑，一邊單手捧着茶盞，一邊教訓着下首的小太監們。
“一個個的長點眼睛，主子的一舉一動都是你們該關照的。”
林安這身份，放在太監裡那必然是頂尖兒的。不說旁的，就憑他跟了萬歲爺多年，知曉萬歲爺的喜怒。
萬歲爺一個眼神他就知道要什麼，光是這份心思自是無人能敵。
從他嘴裡露出幾句話，小太監們必然是跟聽聖旨似的。
“别說是近身伺候，哪怕是遠遠的隔着人群往萬歲爺那兒看，你們也得小心，”
“你們要記住，萬歲爺處理公務的時候，千萬不可進去叨擾。”
“就拿是送茶水，别說是腳步聲要放慢，就算是呼吸聲也得輕緩一些。你們時時刻刻都得要記住，萬歲爺的喜好就是你們的喜好，萬歲爺的……”林安仰起頭，潇潇灑灑傳授着。
隻是扭頭的時候瞧見正往這兒走來的沈芙時，林安喉嚨裡的話往下咽了回去。
幾乎是立即彎下腰，滿臉殷勤的迎了上前：“沈婕妤，您如何來了？”
林安剛還一副盛氣淩人的嘴臉，此時面對着沈芙又變得極為笑容燦爛。
沈芙将這一切看在眼中，面上帶着微微地笑意：“萬歲爺可在？”
“額……在……”林安猶豫了半晌還是點了頭。
萬歲爺處理公務的時候最是不喜歡有人來打擾，可眼前這位主子是旁人麼？
林安不再猶豫，直接轉身朝前帶路：“小主您随奴才來。”
沈芙跟在林安身後，門一打開，林安則是退後一步：“萬歲爺在裡面處理公務。”
廊下的油紙燈籠輕晃蕩幾下，沈芙站在門口看着裡面昏黃的燭光。
捏緊食盒的手收緊，随即面帶着笑意走了進去：“多謝公公。”
玉清殿内燈火通明，正中央那尊白玉骨瓷香爐中泛着淡淡的香。
沈芙剛越過那楠木雕絲屏風大，就見那白玉書案後正處理公務的人。
她深吸一口氣，放低腳步聲走了上前。
萬歲爺眉心緊緊皺着，頭也不擡，聽見腳步聲靠近後，直接便道：“茶。”
沈芙還當自己聽錯了，伸出去的腳步收了回來。她試探的往萬歲爺那兒看去，卻見萬歲爺正埋頭批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