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雙眼睛卻是一眼不眨的看向淑貴嫔：“長姐，若不是你，我怕是活不成了。”
淑貴嫔看向消瘦一圈的方錦蘭，心中止不住的生出一絲愧疚。
眼看着方錦蘭受苦，她這才記起來，當初若不是自己借着方錦蘭的手将人送入宮中，方錦蘭其實也不會受這麼多的苦。
淑貴嫔的目光落在方錦蘭消瘦的臉上，掌心捏緊了好幾下：“等你好了，本宮就想法子送你出宮。”
出宮。
方錦蘭身上蓋着被褥，雙膝以下的地方都在渾身發着冷顫。
長姐是想多了。
她還以為，她們能夠出宮。
“一切都聽長姐的安排。”方錦蘭說着，半躺着的身子從床榻上站直。
她那目光一直落在淑貴嫔的身上，從淑貴嫔進屋開始，她就在端詳。
淑貴嫔今日穿了一身翡翠煙雲绮羅外衣，下面配着一件團蝶百花煙霧鳳尾裙，許是剛從外面回來。
身上還披着一件碧霞雲錦大氅。
整個人打扮的極為的張揚妩媚，活像是三月裡的桃花，惹人憐愛。
長姐何時打扮的這麼嬌媚了？
哪怕是早就知道長姐肯可能……可能是做了不好的事。
但是看着面前面若桃花似的長姐，方錦蘭的心中卻還是忍不住的打鼓。
可能是她面上的神色太過震驚。
淑貴嫔見她盯着自己的臉上看了半晌，眉心這才擰緊：“你看着我做什麼？”
方錦蘭被這麼直接詢問，便下意識的狼狽的低下頭。
她心口打鼓，但是面上卻還是不顯。隻是一雙眼睛低頭垂着看向地面：“我就是覺得，長姐這段時日好像是變好看了些。”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方錦蘭不禁去回想。
她剛入宮那幾日，長姐還是一副消沉的樣子，像是一朵枯萎了的花。
一雙眼睛裡滿是蒼老，穿着半舊的長裙，連着半點兒的神氣都沒有。
是何時成了現在這副樣子了呢？
方錦蘭忍不住的去回想，長姐是何時變得愛裝扮，開始塗脂抹粉起來？
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可是萬歲爺卻是分明一次都沒來見單獨過長姐。
長姐是何時開始的？
“哦，這樣啊。”淑貴嫔被方錦蘭這麼一問，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扶了扶自己頭上簪的牡丹。
“你先休息吧，我改日再來看你。”
方錦蘭看着淑貴嫔的背影，點頭：“長姐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