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看着何從之的臉,咬着唇輕輕地地道:“何太醫,是奴婢見您沒帶傘,擔心你這才冒雪前來送傘的。”
女子擔心的聲音裡面夾帶着幾絲輕顫。
既是羞澀,又像是鼓起勇氣這才對着他開口。
何從之這才擡起頭。
他看着面前這幹淨的油紙傘,再看着護着傘追了他一路,渾身濕漉漉的紫蘇。
她兩隻袖口都是濕的,一瞧就是剛剛為了傘不被弄濕,這才淋了雨。
可是那麼大的風雪,她是濕透的,唯獨油紙傘是幹淨的。
意思到這裡,何從之的眼神便是瞬間躲開。
原本清隽的眉心也跟着皺了起來。
“紫蘇姑娘,在下萬萬受不得。”
何從之推開手拒絕,那挺拔的身姿站在冷風裡,似是連着風雪都跟着安靜了。
紫蘇看着面前這雙手,再低頭落在自己的油紙傘上。
“何太醫莫非是嫌棄奴婢?”
她說話之時,言語中依然帶上了幾分顫音。
連着那目光都是小心翼翼的,看向前方的何從之,唯恐自己的哪裡說的不對,做的不對,從而驚擾了他。
“并非是姑娘哪裡做的不對。”
冷風刮的人身上生疼,何從之的眉眼卻是連變都不曾變化。
俊朗的五官下,唯獨眉眼是微微擰着的:“隻是在下不用這些,多謝姑娘的好意。”
何從之說完便是要走。
倒是紫蘇,卻是不肯。
:“何太醫明顯是在嫌棄奴婢。”紫蘇快步走到何從之面前,伸出手将手中的油紙扇塞在他手中。
“不過是一把油紙扇而已,何太醫既是不想要,那就扔了便是!”
她語氣急促,但是那顫抖着的掌心卻是出賣了她。
何從之看着自己懷中的傘,再看着紫蘇臉上那滿是紅暈的臉,倒是也明白了什麼。
“那就多謝姑娘。”他瞧着紫蘇耳朵下的紅暈。
直曉這個時候再說,也是無意義。
撐起油紙傘便道:“姑娘将油紙傘給了在下,自己如何回去?”
他記得紫蘇的傷口還未好,便是多心的又添了一聲:“姑娘的身子還要精心護養,還是早些回去,别感染了風寒。”
這是剛剛紫蘇說與他聽的。
何從之跟着囑咐了一聲。說完之後轉身就要走。
可是紫蘇站在身後,看着前方的背影,又捏了捏自己袖中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