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之中,沈常山單薄的身子走在雪地裡。
他像是一夜未歸,身上衣裳早就結了厚厚的一層冰。
長靴走了一晚上,腳底早就沾染了泥,走在這冰天雪地的白雪上,落下一片腌臜的腳印。
就算是如此,沈常山卻還是撐着油紙扇,另外一隻手則是緊緊的護着懷中的藥包。
那是給崔娘的藥引!
那三十大闆下去,崔娘那身嬌體弱的身子很快就扛不住了。
每日裡需要人參鹿茸補身子不多,藥錢也得要三兩一副。
這是沈常山剛剛拿了銀子去買的。
想到崔娘,沈常山隻覺得自己心錐心般的疼。
崔娘雖是沒有性命之憂,但到底是傷了身子,後背之處傷痕累累,當時身上的衣裳都被打爛了。
沈常山每看一眼,心中便隻覺得一陣緊縮。
崔娘何苦要吃這些苦楚,都是自己無用,才害的崔娘受苦。
他心疼崔娘,恨不得自己代替崔娘去受這些苦。
沈常山心疼的甚至是不敢細看。
若是能有的選,他恨不得自己去代替她,也好過如今痛在崔娘身,又痛在他心上。
沈常山一路都是對崔娘的愧意,那落在胸口處的掌心卻是壓的更緊了幾分。
崔娘的藥可不能出了什麼猜錯。
經過長街,又拐到小路,到最後到了一處狹小的院子門口,沈常山才一把推開門。
嘎吱一聲,破舊的門在風中搖搖晃晃。
“老爺,您回來了。”門口燒水的嬷嬷見他,趕忙開口。
“姨娘今日怎麼樣?”沈常山邊關心邊朝着裡面走了進去。
他被貶了官職,連着沈宅都被迫搬看了出去,如今沈家一家老小都住在這間小屋子裡,身邊就剩下這唯一一個伺候的嬷嬷。
聽着老爺說姨娘,嬷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失望。
老夫人也跟着病了。
但是老爺的一門心思都落在崔姨娘的身上,壓根兒就沒有關心過老夫人。
嬷嬷忍不住的歎了口氣。這才道:“崔姨娘好的很,剛剛睡了。”
“老爺您别擔心。”
“我怎麼能夠不擔心?”沈常山出門一趟,心都牽挂在了崔氏的身上。
她如此的柔弱,如今又受了傷,自己的一顆心都記挂在她的身上。
怎麼忍得住不擔心。
:“這是剛剛拿來的藥,你記得熬好等會兒送過來。”